回到茅草屋,开奎果然已跪在那里等我。
我让他起来,他却执意跪着说:“无咎对师父包藏祸心,徒弟没有阻止,是徒弟的过错。请师父责罚。”
我说:“他不过是对我心生爱慕罢,算不得什么祸心。你不必自责。”
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看着我。
我想和他一起离开的那几个神仙,便问他:“那几个是你叫来的?”
他似乎还未从震惊中醒来,晃了下神才说:“徒弟怕师父吃亏,上天报告给了尊上,尊上便着他们几个去灵汇山当说客。”
原来是这样,我便放下心,文原办事非常牢靠,他派来的人定是嘴巴牢靠的,应不会四处八卦。再说了,虽然无咎抱了我,也不过是他意乱情迷的举动,算不得我和他要被诛灭的大罪。
开奎忍不住对我说:“师父对无咎太过宽容了。”
我默然,其实我对门下弟子一向都很宽容。
开奎见我不语,又似是想起了从前,于是补充道:“当初师父对徒弟也是很宽容的。”
我抬眼看着他,他红了眼圈:“师父,弟子虽然已再世为神,可还是记得当初师父对弟子的爱护。”
我说:“既已为神,就知道只不过是场轮回,我对你们宽容也是想让你们当下过得快乐些。”
他听我这么说,哽咽出声:“师父,您快乐么?您若不快乐,弟子便拼了命也要帮师父。”
最近我其实不大快乐,这个源头还是无咎,但我不能跟开奎说这个,不然他冲动下定又会冲到灵汇山去。
想到灵汇山,我又想起了箕尾山,对开奎说:“无咎要将妖族全部聚到箕尾山,你若有空,就去帮帮他吧。”
开奎愣住了:“将妖族聚到箕尾山?”
我说:“我们此前怕是有些冤枉无咎,他不过暂时把一些妖收过来,免得它们四处乱跑伤了人,也不知被谁传言得变了样。”
开奎沉默了会说:“如是这样,弟子愿帮他。”他是正神,深明大义,不似无咎那般让人头疼。
*
想起李景扬曾说无咎相似于长晖神君,我问开奎:“你对长晖神君还有印象吗?”
开奎小心翼翼地说:“当初师父拾到弟子时,弟子病得快死了,碧海落中又缺医少药,幸得长晖神君赶到救了弟子一命。”说完已是眼圈都红了,想来他对长晖神君是极为怀念的。
我问他:“长晖神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眼中浮起思忆:“神君对师父极好。”
我默然,想起神界慕光宫中那满院的梨花,问他道:“他喜欢梨花吧?”
开奎道:“是师父喜欢,那时师父说以后要住到王虚山,神君还发愁王虚山地气热湿,怕梨树长不好呢。”
又低声道:“那时师父说要一院梨花做聘礼,神君答应了,只是后来忙于大战,一直到神君陨落也未能种成,神君临终时托尊上代为完成,慕光宫中所种梨树实为尊上所种。”
这件事情雷神很早以前就告诉过我,我是知道的,但今日听开奎提起,却依然如在梦中。
我原本还想问他,无咎和长晖神君是否真的相似。
可还没有问及,太白神君来了。
“无咎神君上天秉天帝,想要在箕尾山重划地界,成立新妖界了。”
我点头:“那日无咎已告知。”
太白神君抚着长长的白胡子笑呵呵:“无咎神君和仙子一向要好,那日还恩爱相拥,仙子早知也是自然,也是自然。”
他说得过于直白,开奎红了脸:“神君且莫误会。”
太白神君又抚着胡子高深一笑,又跟我说,因我和无咎师徒相爱,已在神界掀起大波涛,目前神界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
我大惊,怎么这文原找的人这么不靠谱,竟将八卦宣讲得神界尽知。
只是木已成舟,为之奈何,我小心地问:“何为主战?何为主和?”
太白神君捋了捋白胡子:“这主战嘛,便是出兵灵汇山,剿了无咎神君的巢,抽其仙骨,掷入凡尘,待经历八苦后,重修清明,方得再入我仙门。”
我咽了咽口水又问:“那主和呢?”
“主和嘛,”太白神君呵呵一笑很有深意道:“这就要看仙子是允还是不允?”
重划箕尾山建立新妖界,这是好事,我拧得清,天帝更拧得清。与其说神界逼我允无咎,还不如说是无咎明晃晃的讨赏逼天帝赐婚,天帝为了哄他干活,也为了哄他不要造反,自然是会顺了他的意赐了他的婚,倒是打得好算盘。分明就是已联合起来逼我允了。
我没好气问:“神君您是主战还是主和?”
他抖了抖白胡子说:“近来妖族与他界多有纷争,若能划出新妖界来,倒是能让六界安宁些。”
意思就是他主和了。
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