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饶命!”
嘉宁没想到小贼这么厉害,在感受到喉咙处的收紧时,立刻求饶。
那人松了力道,良久,试探道:“小郡主?”
嘉宁认出来人,胳膊肘往后一撞:“死人,你敢挟持本郡主?”
勾弦捂着胸口后退,笑道:“我哪知道是你,说,来这偷什么来了?”
“你还审判我,你又是来偷什么?”
从汶县赶到雄州最少也要半个月,难不成,他也知道李贤在这?
胡思乱想一通,嘉宁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悄悄摸到腰间迷药:“行了,你偷吧,我走了。”
经过时,勾弦突然攥住她胳膊,嘉宁措不及防,两人双双滚进床榻之下。
“你!”
“嘘,有人。”
嘉宁收了声,瞪他一眼后,贴着地往外看。
那人进来后,也在屋里翻东找西,一双脚在床前停留,片刻后,脚步声走远了。
她闭眼偷偷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折射着寒光的利刃近在眼前,“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来了来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俩人一前一后爬了出去,那人举起蜡烛,烛光映在三人的脸上,看清后,神色都变得微妙。
“李言,你怎么在这?”
李言收起刀,冷脸掩盖尴尬:“你们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今天真是热闹啊,三人心里想道。
他们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开口,嘉宁不想和他们纠缠下去,把竹管别在腰间:“你们随意,我先走了。”
“将军。”外头传来喊声。
嘉宁神色一变,掉头往屋里跑,被勾弦顺手往怀里一揽:“今晚带你玩点刺激的。”
他语气懒懒散散的,带了些不怀好意的笑,说罢,脚尖借力一点,只见两道身影破窗而出,木屑飞舞,李言抬臂一挡,外头惊呼起来:“有贼,快抓贼!”
有勾弦吸引火力,李言很快从韩府脱身。
“快,抓住他们!”
府兵穷追不舍,一支箭袭来,勾弦抱紧嘉宁旋身间往上一纵,跃到房屋之上。
“够不够刺激?”
嘉宁往下望,见他们又举起了箭,吓得催促道:“什么时候了,快走!”
几个轻跃间,衣诀翻飞,他们眼睁睁看着人飞远,韩元忠气得脸色铁青,夺箭折断:“废物!”
巷子中,嘉宁翻出侍女衣裳往身上套,听身后轻笑:“没想到在这都能遇到郡主,你在找什么?”
“和你无关。”嘉宁瞪他一眼,怕在外太久露馅,跺了跺脚跑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勾弦两指摩挲下巴,眼里生出几分兴味:“还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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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驾赵文劝了整整一天,劝服沈家,杜檀昔携当地官员做见证。
梁子桥上,居民摆好法器等物,沈夫子盯着僧人,面无表情的峻容下,双拳握到发颤。沈娘子那日被伤了,又听闻要做法事,身体更加虚弱,在丫鬟的搀扶下咳嗽不停。
杜檀昔望向站在人群后的张掌柜,张掌柜默默朝沈家投去同情,低头擦起眼泪。
僧人开始做法,杜檀昔退到一旁,他们口中吟诵驱魂经,所有人鸦雀无声,怕惊扰了法事。
沈夫子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无力摆了摆手:“扶夫人回去吧……回去吧……”
“来人,把这些东西都毁了。”
一道强势的声音插入,韩元忠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睥睨他们,士兵把香案推倒,驱赶百姓和僧人,突发变故,官员不知所措,杜檀昔喝道:“韩将军,你什么意思?”
“哟,这不是钦差吗,”他似才看见她,把玩着马鞭,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我听说京城都尊称您杜少卿,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前大理寺少卿杜远衡,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办案高手,可惜办了不该办的案,死了,全家流放了,钦差莫不是怕沦落和他一个下场,怕了?”
他嘴角噙起嘲讽的笑,杜檀昔面上神色不变,咸腥味在嘴里散开,她松了牙齿,笑道:“怕不怕的我说的不算,现在民意如此,若不以此安民心,将军是想用暴力镇压吗?”
“罢,罢,毕竟不是谁都和杜远衡一样有骨气,说不定杜远衡的女儿也是个窝囊废,窝囊好啊,窝囊起码能活着,哈哈哈哈……”
韩元忠笑声刺耳,杜檀昔气到浑身轻颤,眼尾泛起红色,冷笑道:“杜远衡女儿怎么样我不知道,倒是将军,当年联合朝臣诬告杜远衡,惹得一身骂名,还被贬到雄州,不知将军作何感想?”
没想到他听到这些话不仅不气,反而笑道:“雄州好啊,处处是好风光,至于诬告,天后都没以诬告定我罪名,钦差还是莫要乱扣帽子好,不就是破不了案子吗?我就当没看见,回去您还是那个杜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