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之看着突然落地的杯子,有一瞬间的茫然,但是紧跟着,他就面色骤然变得难看。
他的视线凝固在自己的右手——那是他牵住宋不卦的手!他眼角的红色泪痣微微闪光,像是在诉说些什么。
车厢外,宋不卦同样在回忆刚才的梦境,只是不同于沈屿之,宋不卦的侧重点则是放到了梦境的本身上。
刚才的梦境,不同于第一次的梦境,她直接俯身到了梦境的“自己”身上,直到和沈屿之接触才被迫由主导变成了旁观。不过,这也足够宋不卦兴奋了。
她忍不住深思,所以,以后的“预知梦”会越来与清晰?
不过很快,宋不卦就被迫从刚才的念头中钻出来,转而看向现实。
她听着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紧跟着杜泽砚站起来。
“殿下?”
两人双双问出声道。
没有听到沈屿之的回话,两人一时有些无措,又害怕,沈屿之是不是出了意外。
杜泽砚着急地皱着眉头,恨不得直接冲进去。
宋不卦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直接将耳朵贴到车厢门上,仔细地侧耳倾听。
“奇怪……”宋不卦皱着眉头嘟囔。
杜泽砚很紧张,此时看到宋不卦的动作也顾不上斥责,而是着急地眼神询问。
宋不卦没有回答,而是将头贴的更近了,“怎么没有声音!”
杜泽砚没听出来什么有效的信息,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宋不卦,宋不卦很有些无辜,远离车厢,对着沈屿之比了一个“你先”的手势。
杜泽砚犹豫了一瞬间,但很快还是被内心的担忧打败,凑到宋不卦刚才呆着的位置偷听起来。
只是,就在这时,车厢“砰”的一声打开了。
宋不卦和杜泽砚双双懵逼地向里看去,却见到沈屿之面色黑的简直和炭有一拼。
宋不卦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率先举着双手微微后缩,“殿下!跟我没关系啊!都是杜泽砚他自己擅作主张的!”
杜泽砚瞬间恼羞成怒,艰难地抱拳半跪,“求殿下恕罪!属下只是担心殿下的安危!”说完,他还气愤地看了一眼宋不卦像是在骂她变卦!
宋不卦心虚地移开眼,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沈屿之看着身前,和梦境里如出一辙的“玩闹”场景,竟然被硬生生气笑了。
他看着宋不卦第一次没有选择逃避,而是难得地勾起唇角,“宋天文生还真是守礼啊!”
宋不卦被沈屿之的难得一笑,迷了眼,差点没听清楚沈屿之在说些什么。
好在,很快,杜泽砚的怨气就让她重新回过神来,宋不卦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
连忙跪在地上,“哈哈不敢当殿下!”
沈屿之唇角的笑容不变,却无端透出些许凉意。
“宋天文生不必过于谦虚,不是想要跟在孤的身边,随时侍奉吗?既然如此,孤给宋天文生这么一个机会可好?”
沈屿之的脸在明亮的天光下,隐隐透着光,从下看去,就像是一掬溪水,又像是遥不可及的海面。
宋不卦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像是有坑,有些犹豫,但是又感觉这个大饼,好像真的有点香!
她犹豫着,小心翼翼地向着沈屿之看去。
只是,还不等宋不卦说话,杜泽砚就先行劝阻道:“殿下!让宋天文生随身侍奉简直不合礼制!”
宋不卦这下也顾不得刚才的不对劲了,忍不住瞪眼,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将杜泽砚挤到身后。
连忙道:“那臣就先行谢过殿下厚爱!”
杜泽砚不服气,憋屈地挤过宋不卦的身子。哪怕被宋不卦抵住艰肩膀,他也只是坚强地半跪在沈屿之身前。
照他看来,主子只是一时糊涂,竟然想要跟这个油嘴滑舌的天文生呆在一起!
只可惜,下一个瞬间,他的身前,沈屿之就面不改色地背刺他道:“无妨。”
话毕,沈屿之意味深长地看了身前的两人一眼,转身回到车架内部。
宋不卦连忙起身跟上,只是临走前,她甚至还不忘对着杜泽砚扮了个鬼脸。
等看到杜泽砚不服气的眼神后,宋不卦更开心了,一时间,竟然将刚才不对劲的预感,完全抛到脑后!
不过,等到终于坐在沈屿之的身侧之后,宋不卦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些许别扭。
车厢内部,沈屿之正在看一个一本上了年代的古书。
书页泛黄,边缘甚至还有些磨损。
宋不卦小心地拧眉细看,只看到“寻异录”几个大字。
她双眼微微泛光,这不巧了!碰到她擅长的地方了!
宋不卦小心地凑过去,眉开眼笑,“殿下竟然也会对民间的这种奇闻轶事感兴趣吗?”
沈屿之没有抬头,神情淡淡,却在下一个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