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连蜷犹豫半晌,终是将剑缓缓放下。再看向莫予归时,神色便有些复杂。
“圣女可以进去,但娄焚晔不行。”他道。
“若我一定要带上他呢?”莫予归面上强装镇定,实则手心已开始微微冒汗。第一次亲身体会这种对峙场面,与从识海里看去截然不同。
徐连蜷定定注视着她:“还望圣女理解。”
说这话时,他的语调莫名哀伤,听得莫予归于心不忍:“系统,到这就可以了吧,大师兄也怪可怜的。”
奚禾看一眼七情进度条,“爱”这几天都停留在10%,稳稳当当一动不动。
“继续,冲突还不够。”奚禾收起面板,“无条件护着男主,是积攒他的‘喜’和‘爱’最快的方法。”
说这话时,奚禾隐约察觉到身后有股探究的目光。她转身去看,娄焚晔乖乖巧巧低头站着,明明是个俊秀挺拔的少年,却好似一只无辜的鹌鹑。
她收回视线,许是自己看错了。
莫予归握紧汗涔涔的手心,咬牙道:“不,今天我一定要带他进去。”她说得斩钉截铁,带着即将慷慨赴会的悲壮。
此话一出,方才被徐连蜷制止住的弟子们全都骚动起来。饶是莫予归身为圣女,在这特殊时刻执意要将魔头带进宗门,也令人无比愤怒。
徐连蜷沉默不语,其他人先一步忍不住了。只见他身后一弟子偏头使了个眼色,接到暗示的人悄悄点头。
短瞬的目光交流后,有几人突然自人群中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徐连蜷,将娄焚晔团团围住。
七八支长剑出鞘,剑尖直指娄焚晔全身各处要害。
终于动手了!奚禾好整以暇地瞧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宿主,到你大展身手俘获娄焚晔芳心的时候——”
话还余一半在喉咙里,熟悉的失重感再度袭来。奚禾眼前一黑,再亮起就已切换到莫予归视角。
她还没问,宿主先在识海里缩成一团,声音战战兢兢:“奚禾姐救救我,我哪里见过这大场面,万一弄不好让娄焚晔血溅当场怎么办?”
奚禾刚想说不行就回档,蓦地发现宿主灵魂现在很是不安,哪怕呆在识海也一直冒虚汗。
她把话咽了回去。
奚禾冷下脸,一甩衣袖,闪身到娄焚晔旁侧。
在众人皆未反应过来之时,她伸手一把握住抵在娄焚晔心口的剑,用力扯过剑身,将剑尖对准了自己喉咙。
锋利无比的剑刃瞬间划破她的手掌,汩汩鲜血顺着白皙手腕一路滑至手肘,濡湿了浅蓝色衣袖,在素雅的裙子上绽开朵朵血花。
宿主尖叫着把头埋进怀里。
持剑弟子惊得浑身一颤,长剑随之晃动,在她手中割开了更深的伤口。
奚禾面不改色,目光沉静地看着徐连蜷:“师兄执意不许娄焚晔回宗门又是为何,他既是清然宗弟子,自当再见宗主最后一面。”
徐连蜷原本舒朗的眉头已经拧成一团,攥住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他已是魔尊,如何能入宗门!”
奚禾毫不退让:“娄焚晔现在并非魔尊,也从未被逐出师门。落英峰侧门石刻上甚至还留着他的名字,又怎么不算宗内弟子?”
徐连蜷一怔,是了,他昨日听天川宗长老说过,当日为避免恐慌,几位宗主和门主私下商议后就马上秘密处理了娄焚晔。此事未对外公布,宗门上下也一切如常,大家都心照不宣。
若较起真来,未被除名,娄焚晔倒真还算清然宗弟子。
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烧,徐连蜷艰难抬眼看向奚禾。血已沾满衣袖,她的嘴唇因失血过多而微微发白,眼神却依旧坚定。
他铁青着脸扭过头,沙哑的声音从喉间挤出:“只一刻钟,今后娄焚晔不许再踏入宗门半步!”
奚禾松手,行了个标准又漂亮的弟子礼:“多谢师兄。”
她快步往门内走去,娄焚晔紧紧跟上。
宿主抱着膝盖坐在识海里,闭眼问奚禾:“系统,你不疼吗?五指连心,我看着都瘆得慌。”
奚禾右手在轻微颤抖。为了效果,刚才她可是狠狠攥了上去,剑刃一下就割得极深。
“靠,以后我再做这种事就是傻叉!”疼痛让奚禾心情极差:“看看七情多少。”
宿主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瞥一眼面板:“‘爱’到了14%。”
“才集了4%?娄焚晔这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奚禾暴躁道,忍不住转头暗暗剜了一眼跟着的人。
娄焚晔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16%了。”宿主叫道。
“看来是有延迟。”奚禾释然了。
她埋头朝前走,指尖滑落的血滴滴答答淋了一路。娄焚晔跟在她身后,盯着她鲜血淋漓的掌心看得认真。
忽然,他咧开嘴笑了起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