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身穿牡丹绣纹紫色对襟长裙的妇人居高临下,一双吊梢丹凤眼时不时睨一眼正中央跪着的一男一女。
叶箐挨着秦疏跪着,那双血淋淋的手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刺激得她神经一跳一跳的。
叶箐是真心疼,这可是她亲儿子啊。
这秦府真不是个久留之地,还是得赶紧溜!
跪着跪着她便感觉如芒在背,斜眼一看,宁宝珠那双眼睛都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来看看她肚子里是不是真有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箐心里慌起来了,面板上显示她只剩下十五分钟的时间,这碧翠到底找到人没有啊。
正想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传来。
“都在这里做什么?胡闹也得有个限度!”
众人看去,只见祠堂阶梯下迎面走来两个高大的身影,在前的中年男子面色不虞,正是秦镜居,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也是个翩翩少年郎,只是眉目略显阴沉,叶箐认出这人是秦大少秦望。
她终于松了口气,这十积分终于不算白花了。
这可是她穿书改变命运的里程碑式的第一步。
原画中秦柳式封了消息,先斩后奏罚了秦疏,秦镜居事后虽略有不快,却也无济于事,只是对秦柳式小惩大诫罢了。
秦镜居这人好面子,他就算再不喜如今这个傻儿子,也不会轻易看着秦柳式随意打骂秦疏,这事传出去可是家丑。
叶箐便押中了这点,这才差了碧翠一定要将消息带到秦镜居前。
“老爷,家姐赠我的琉璃簪被秦疏摔坏了,你也知道,如今家姐进了宫中,这簪子可就是妾唯一的念想了。”
“夫人不必担心,为夫一定找最好的匠人将其复原。”
秦柳式神色一僵,知晓秦镜居是要大事化小,她心里不甘:“家姐如今尊为淑妃,我岂能让这皇家之物随意被人践踏!”
“那夫人是要待如何?”秦镜居语气冷下来。
“母亲,弟弟也是无心之过,儿子想着,既然有法子让这琉璃簪恢复原样,自然还未到请家法的地步,况且弟弟如今的身子骨也承受不住严酷的家法……”叶箐看着秦望这个搅屎棍和稀泥,只听他又道:“我看就罚弟弟在这祠堂悔过一晚足矣。”
秦镜居闻言点头:“就依秦望所言,夫人也适可而止。”
秦柳式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句是。
还剩十分钟,小厮带着大夫回来了。
宁宝珠欢快地迎了上去,恨不得立马拆穿叶箐的谎言。
“王大夫,快有劳你替叶姑娘看看是否有身孕了。”
叶箐从地上爬起来,没提防腿麻了,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靠,这么丢人吗?
她尴尬地笑笑,忙着把秦疏扶起来,没注意到一边秦望带着探究的目光。
秦疏起来后颠颠地跑去抱住秦镜居,要哭不哭地叫了一声父亲。
嘿,这傻孩子!叶箐恨铁不成钢。
秦镜居对秦疏说不上多好却也未苛待过他,只是他这人极好面子,在秦疏痴傻后便几乎再不过问秦疏,甚至不久之后还会禁锢起秦疏,让秦疏终日被关在屋中不见天日,却只为保留他所谓秦家的颜面。
然而此刻的秦疏并不知道这一切,对父亲的天然亲近和对周遭敌意的感知让他只敢依靠自己的父亲。
看着挣开她后还狠狠凶了她一把的小傻子,叶箐无奈。
行吧,妈妈原谅你。
大夫把完脉,诚实道:“姑娘脉相平稳,不似有孕,姑娘所言症状可能是最近天气炎热、肠胃不适所致,只要调理饮食方可无碍。”
还剩五分钟。
“哼,我就知道你在胡说八道!母亲,叶箐这人心术不正,我时常看她在府中勾三搭四,不守妇道,才是该罚!”
“宝珠姐姐为何如此诬陷我,我既是二少爷的人,又怎么可能再有其他心思!”叶箐挤眼泪,心道都是你逼我的。
秦望眼见着宁宝珠要作妖,恐把事情闹大,上前骂了一句:“贱妇,住嘴!”
宁宝珠气急,只觉秦望还在维护叶箐这个贱人,恨恨道:“都是我亲眼所见何来诬陷!”
“哦?宝珠姐姐可能说出那人是谁?既然是府上的人,何不把人叫来与我当面对质,如此我也心服口服。”
宁宝珠这才慌了,没想到叶箐这个贱人竟然胆子这么大,拿捏她不敢说出口。
她又气又急,不由自主看向秦望,想要秦望替他做主,然而这一眼无异于不打自招。
秦柳式是何等人精,一眼便看出其中门道,她一双凤目瞪向秦望,只见对方理亏地撇开了脸,秦柳式不得不出面:“住嘴,休得胡言,既然都是误会,今日便就此散了。”
叶箐却勾起嘴角,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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