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看着波本的脸我的内心只剩下了这句话。先前琴酒说公安的人盯上了这次任务,消息多半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泄露的。
该说他现在还太嫩呢,这个重要的节骨眼组织突然被公安锁定,事后琴酒必定会怀疑组织内有卧底。等到这次任务结束,就是琴酒清算“老鼠”的时候,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应对呢。
不过现下的场合并不适合我提前幸灾乐祸。
“波本,吃相别太难看了,在这种场合你还有心情调侃我?如果让琴酒知道你玩忽职守,准没你好果子吃。”
事实上现场什么情况他都已经从通讯设备知道了。
“哦?我倒是觉得明光酒你就凭办事不利这一点,在他那里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还是说,你想和我一起受罚?”
呵呵,嘴硬是虚的,一起受罚可是真的跑不掉了,琴酒在设备另一头估计已经想崩了我们俩了。
我和波本的争论本身自然是没有意义的,但是现场还存在的第三个人可就按捺不住了。
“组织的人还真是傲慢啊,”高岛仓介将枪口更用力地抵在我的额头,“这位小姐,难道在死亡面前你都不愿意放弃你那身高傲的做派吗,居然还有心情吵架,你的小命可是在我手里呢。”
中年男人虽然维持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但他额头开始不自主冒汗的小细节已经出卖了最真实的心理状态。
很明显,他面对我们两个组织成员已经应接不暇了,恐怕还在思考要怎么才能安然脱身这场死局。毕竟如果先前有挟持我逃脱的念头,在亲眼目睹我与波本势同水火的关系后也该打消了。
“波本,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看戏吗。”
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只是好奇明光酒你的手段,身为被boss看重的组织高层,想必绝不止黑客技术表现出色吧。”
果然是靠不住的家伙……
罢了,以我现在的身份他也不会想要帮我,只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过他未免有些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随时都想摸鱼的划水成员而已,除了组织强行要求要完成的任务外,我从来不会主动争取什么。毕竟沾染人命升职往上爬什么的,自始至终都不是我愿意的。
一个苟活度日的人,哪会有抱负去开发自己本职工作外的其他潜能呢?
我暗中观察着波本的位置以及我们三人对峙的角度。
——现在的方位可不太有利呢。
“高岛先生,我想我们还可以谈判。”我不动声色地配合肢体语言慢慢移动被枪指着的身躯。
“哦,你想怎么谈?”
高岛先生迫于另一个人的存在没有轻举妄动,顺着我移动的方向调整站位,手中的枪支紧紧跟随我的脑袋。
“我想说的是——或许高岛先生你还是放弃挣扎比较好哦。”
“你在玩我?你管这叫谈判?”
“嗯……怎么不算呢?”这是场考验应对能力的心理战,谁的气势被比下去谁就输了,一个心理素质优秀的犯罪组织成员,必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这位小姐,如果你的态度仅是如此,我可能就要在你的脑袋上嵌入一颗子弹了。”
拙劣的伪装。
我摆弄着特意为这场宴会贴上的美甲片,“太黑了看不清啊”,说着,我将手置于主电脑的屏幕前——这是资料室内唯一开着的光源。
手的主人正懒散地展示着自己精心打扮的美甲,零星碎钻在微弱的光源下,随着拨弄的幅度而显得光彩夺目。
我随意地扫了两个男人一眼,波本和高岛仓介似乎都对我豪无厘头的动作而感到戒备,尤其是高岛已经几乎将注意力全放在了我的身上。
很好。
终于,我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组织的审讯室可不好受啊,各种折磨肉.体的刑.具、一群疯子非人的拷问手段,哦,最要命的是那些专门刺激神经的药物,会无限放大犯人的痛感,还会让你的意识陷入最惧怕的场景生不如死……不知道高岛先生能不能忍受的了呢?”
这些描述都是真实的,我曾经被琴酒逼着看完了他审讯那些叛徒的过程,手段极其残忍,让我深深记住了他果然就是个变态。
高岛先生拿着枪的手都有些不稳了,看来还是不由自主地害怕组织呢。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你,你竟敢威胁我!”
男人双眼通红,愤怒和恐惧交织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局面好像快失控了。
“琴酒,你听够了吗,动作再慢一点你的下属可就要折在这里了,boss可不舍得失去我这个好用的‘工具’。”
我故意用手指按着耳边,琴酒自然是赶不过来,他都不一定会在意我的死活,这个动作只是为了让看戏的波本意识到琴酒一直都在监听这边的动静。
只要他因为琴酒而心生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