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2 / 3)

承欢父母膝下。

就连她,纵使谢执不喜,但还是会因为宁家势力作几分表面功夫。唯有谢尧,谢执对他连逢场作戏都不曾有。

平心而论,前世在她不明不白死去前,谢尧行事疯了疯了些,对她却并不算苛刻。最后也真遵守了约定,没有拆穿她的身世。

推门进去时,木门发出冗长刺耳的声音,谢惊枝呆愣了一瞬。

“这门坏了许久了,只是这月宫里的份例未到,还未修缮,妉妉见谅。”

谢惊枝微微恍神。

前世也是如此,妉妉是她的乳名,但除了垂髫时懿妃叫过她,此后宫中再无人会这般唤她,除了谢尧。她并不喜被人这样称呼,偏生谢尧次次都似是毫无所察一般。

房间内檀香袅袅,谢尧正跽坐于案前弄茶。茶具置换于指尖,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慵懒的意味。

饶是见惯美人,谢惊枝也不得不承认,谢尧确实长了一副谪仙似的皮囊。

她走过去,与谢尧相对而坐,将手中的红木五彩点螺食盒置于案上。

“三皇兄可见好了些?”

“今日已好了不少。劳妉妉挂心。”谢尧笑了笑,言罢掩住袖轻咳了几声。

装得还挺像。

“我让太医院遣人过来再为皇兄看看。”谢惊枝笑得一脸乖巧。

“不用这么麻烦,之前已有人来过了。”

谢尧神色温柔自然,为谢惊枝斟了盏茶。

不经意忆起前世谢尧将鸩药给谢执灌下的场景,谢惊枝内心一时有些复杂,半晌未动那茶水。

她来本意是试探谢尧白日里是否有所察觉,方才看秦觉和此刻谢尧的反应,自己应是没有暴露。

达到目的,谢惊枝不欲与谢尧多纠缠,起身想要告辞。

“妉妉今日崴了脚?”谢尧似是随口一问。

谢惊枝心下一跳,方才进来时她分明行步与平常无异。

“昨日沐浴时不注意,滑了一下。”恰到好处作出一副忸怩神情,谢惊枝面颊微赧:“皇兄可否送我一程?”

谢尧依言起身,谢惊枝顺势垂眸,正好望见那衣摆上的玄花暗纹。再抬眼,正对上谢尧温和的双眸,依旧是那副清润有礼的样子。

伸出手似是不经意拨弄了一下腰间玉佩垂下的流苏,谢尧笑得温柔:“妉妉,走吧。”

将谢惊枝送出殿门,秦觉跟着谢尧一道回屋,见到案几上摆放着的食盒,皱了皱眉:“可需验毒?”

“不必。”

“五公主从未主动与殿下有过多接触,今日……”秦觉迟疑道。

“我这皇妹……”

“皇妹”二字被刻意加重,谢尧眸色幽深地望着案上未动的茶盏,语间却带着笑意:“可比旁人聪慧多了。”

……

回到宫中,谢惊枝面色黯下。

“霜儿,去查。谢尧今日是何时出宫,又是何时回来的。”

云霜不解谢惊枝为何对这在宫中默默无闻的三皇子突然如此上心,但还是没有多问,领命下去。

临走,又被叫住。

“另外。”谢惊枝揉了揉额角,缓了缓道:“明日你出宫一趟,去帮我把城内通缉榜新出的告示揭下来。”

翌日,谢惊枝正坐于妆奁前,便见云霜匆匆推门而入,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利索:“公主,那通缉榜、榜上之人……”

面上无丝毫惊讶,谢惊枝伸手:“告示可揭下了?”

云霜将怀中的榜纸递给谢惊枝。徐徐展开,果不其然,上面赫然画着的,是自己易容后的画像。

“将芜姑娘唤来。”

手描丹青,可换皮囊。

早些年谢惊枝出宫时救下芜愿,为还她的人情,芜愿答应暂留在宫中。宁家安插在宫中的内探众多,芜愿是谢惊枝除了云霜外为数不多可信任之人。

不多时,一位身着素色襦裙,眉目恬淡温和的女子走了进来。再见到故人,谢惊枝虽有感慨,但未流露过多情绪,淡笑道:“我今日尚需出宫一趟,劳烦芜姑娘帮我易容。”

“殿下可需我换一张脸?”芜愿来时,已从云霜口中将事情听了大概。

“不必。”

昨夜谢惊枝已慎重思索过,假公主身世一事终究是悬于她身前的利剑,随时可以要她的性命。

知晓宁家狼子野心,她今世已对皇位再无渴求,想要扳倒宁家,一是利用谢尧。前世曾站队皇子的世家大族最后皆被谢尧屠了个干净,但他却没动宁家。如今她要做的无非就是确保谢尧与宁家结下死仇。

再有就是自己顺利脱身,必须先削弱宁家力量。

辨言堂产业遍布整个大熙,前世她借状师身份接触到民间不少冤假错案,其间不乏与官员贪污腐败、结党勾结相关,她收集到证据,在朝中除掉不少人,也为自己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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