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宴望着游恒殊,眨了下眼,就慢慢开口叫了一声:“师姐。”
陈临宴有一副很好的皮相,尤其刚才睁眼时,像是一具精致人偶突然有了生气一般。游恒殊盯着陈临宴眼睛看了一眼,点了头就算是应了这一声师姐。
点完了头,她才开口:“师父带你回来的时候,告诉你去哪了吗。”
陈临宴垂着眼回忆了会儿:“他说要是我过了问心道,他会亲自收我为徒。”
还真是小师弟。
游恒殊有点惊讶,毕竟覃将行虽然看着不着调捡人这事儿更是信手拈来,但是捡了那么些年,也就游恒殊是正儿八经的亲传弟子。游恒殊曾经也好奇过,但没好意思问,倒是覃将行不知道哪天看穿了她,一边捞着本书手里教着她画阵一边叹气:“你一个小姑娘都那么难教,谁还敢再去收个人啊。”
游恒殊听明白了,嫌她笨呢。
她那时刚引气入体,也就八岁多一点儿,就是按本身年龄算二十来岁,心气儿大着呢,听这话时愣是憋着口气学了三天。最后还是被覃将行拎出来的。
——“小姑娘家气性小,还跟我较劲儿呢?”
覃将行这个师傅一贯没正形,拎她出来的时候掂了她两下才放下来,又帮她捏了个去尘诀抹掉了脸上三天拿笔演算沾染上的墨团子:“诶,聪明着呢,我们小游聪明着呢。”随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布偶就往她怀里扔:“好了,小小年纪学那么多干什么,好好玩儿着才正经,这么多阵法之后有你学的。”
游恒殊看陈临宴的眼神儿不对了。
陈临宴怎么看也是十三四岁的样子,现在又是实打实过了问心道第八层的人。
想了想覃将行那看人的眼光。
“……”游恒殊站起来,从身上摸出来一本入门的阵法书,往陈临宴面前一拍,“第一页,第一个阵,你看看。”
陈临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拿起书摊开看了大概一柱香多一点,就安安静静开口:“师姐,需要我画一下吗?”
“……你画。”
游恒殊看着陈临宴画阵,一点儿犹豫没有,信手那么一画,别说卡壳了,愣是一点儿停顿没有。
草。
遇见天赋狗了。
……
陈临宴望向游恒殊,等着一个答复。
游恒殊……游恒殊转身后开口:“跟我去找师父。”
掌门待的山头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非要说的话就是小动物多了点。
什么鸟雀猫狗兔子松鼠蛇,覃将行山上一应俱全。偏偏不知道是不是山头灵气太足,这群动物也跟着有了点儿灵智,平常不爱跟人打照面,安安稳稳窝在自己那块地上,不过像长得可爱点儿的,难免会被顽皮的宗内弟子逮着摸上一两把。
兴许今日闻到了点儿生人气息,山上动静比以往小了不少。
游恒殊带着陈临宴到了覃将行院门前,叩门三次便直接推开门了。
覃将行的院子是除了药峰那位长老最多的,偏偏花一个比一个难寻,不知道他天南海北的哪里搜寻来的,往院子里一种,平日无事就看看花草长势,要么就在宗门里看一群小屁孩儿斗法。
再往里走点进正堂,覃将行已经坐在主位上了。游恒殊自觉停下来,对着陈临宴眼神示意了下,随后用了千里传音:“拜师礼做个样子就成了,你不用紧……”
话还没说完呢,转头看见陈临宴“哐”对着覃将行跪下了,顺手还拿了杯茶。
跪得诚恳,跪得快速,嘴里还很郑重的说了句“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
她是不是误入什么小说现场了。
哦,这就是小说啊。
游恒殊看了看跪地上的陈临宴,又看了看覃将行,想了想她那会儿怎么做的样子,突然有点儿拿不准要不要自己也重新跟着来一遍。
但这厢覃将行已经接了陈临宴的茶,她就算真再来一遍也没人陪着了。游恒殊把这个想法丢掉,开始在想还有哪个院子空下来够给陈临宴住。
想了半天没想出个头绪,她问覃将行,覃将行眼皮子都没往上撩一下:“单独给你辟个院子是因为你是个姑娘,他一个小伙子要什么院子。”
游恒殊扭头看陈临宴。
陈临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听了覃将行安排也没什么意义反而还点头:“不用师姐麻烦,我哪都能住,到时寻个离师父近的地方开个洞府,也方便让师父答疑解惑。”
…天赋狗有什么惑可以解的。
虽然大逆不道,游恒殊还是没忍住吐槽。
不过面上她到是没什么波澜,平静笑了一下就走了。
身后覃将行看着游恒殊走远,随手掏出几本书递给陈临宴:“你先在我院子里找个房间看透了,学会了就自己搭洞府,五天够了。”
这对话要是被游恒殊听见心里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