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略感羞惭，更多却是想笑，于是咬着下唇稍加自控，眉眼弯弯直视着这个亲自来机场接她的面容冷硬的男人，煞有介事清了清嗓子：“咳，抱歉啊老韩，一直没告诉你们我的真实性别。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灼华。”
开口称呼就是老韩，顾灼华自来熟地没有半分客气。
韩文清跟她礼貌对视，眼前的姑娘气质斐然，波浪似的薄藤色长发垂在肩头，一身白色风衣飒爽清新，内搭的米色高领针织衫又为她多添几分成熟。
他沉默了几秒，将大大方方自我介绍的女孩和她游戏里的形象成功对上：“没事，你的角色跟你本人很像。”
韩文清知道自己的外表并不温和，因此很少有人能在第一次跟他见面时就以毫不躲闪的视线打量他，眼神中似还透着几分调皮的光，像是极想开口调侃他一般。
孙哲平那种一身狂气的不算，极致镇定如张新杰不算，温和有礼如喻文州也不算，类似满眼戏谑叫他老韩的家伙他只见过两个，一是叶秋，二是她，无疑都令韩文清深感头疼。
比如现在，顾灼华就微笑着问他：“不知道韩队有没有觉得惊喜？”
“没有。”韩文清不意外会被这般调侃，心道果然是跟叶秋一样促狭。
顾灼华眨了眨眼睛：“所以是惊吓喽？”
“至少大过惊喜。”韩文清坦然回答，见她毫不遮掩地做出了一个俏皮表情，便眼底微露笑意，带头领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
“那太不好意思了。”顾灼华抿掉嘴角弧度，说着跟了上去，语气里却掩不住有一丝看好戏的味道，“当时也没想到，能跟你们一直做朋友，我其实挺期待你们知道的。”
韩文清转头看她一眼，神色平静：“有安全意识是好事，你做法没错，不在游戏里暴露真实信息是对的。”
安全意识……这让顾灼华难免想起了那段天天念叨交通安全的日子，当时她仿佛一个循环播放的复读机，说实话自己都嫌自己烦，也得亏他们真拿她当朋友看才会受得了。
“那个时候年纪小，我又自己一个人住，确实比较在意安全。”顾灼华顺着这个思路给出了一个合理解释。
其实只是为了好玩，但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全让年少轻狂背锅就对了。
韩文清皱了皱眉：“你家里人呢？”
顾灼华只露出一个微笑说：“我从小比较独立。”
韩文清就不问了，又走几步到了停车位上，却是先去右侧帮她拉开车门，自己才绕回左边上车。
一路上的气氛很轻松，韩文清不算是个健谈的人，但顾灼华总有合适的话题可聊，因此韩文清接话很容易，相处起来倒真的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
之后这顿饭宾主尽欢，饭桌上的话题从海鲜拐到美食，顾灼华便邀请韩文清下次去H市的时候一定找她，毕竟除了知味观和楼外楼，H市还有不少值得一尝的餐厅。
更多还是在聊荣耀，荣耀作为热爱它的人之间最重要的纽带，当然是怎么聊都不腻了。
于是顺理成章地，他们聊到了灼灼其华身上。
“你上线时间比以前少了很多。”韩文清说。
作为战队队长他不必关注网游，但公会部分该了解的他也不曾忽略，除了材料方面的数据汇报，网游里的人才挖掘也是战队发展的重要一环。至少第三个赛季之前，各家战队的青训营构成和队员选拔制度都并不完善，因此灼灼其华曾出现在好几个战队的邀请名单里，霸图就是其一，韩文清自然也知道她放言要专注学业这件事。
“学业很忙？”他直接问。
“不是。”顾灼华摇摇头，笑道，“我玩小号去了，知道灼灼其华的人太多，麻烦也多。而且我有感觉，我的元素法师到瓶颈了，不如换个职业熟悉熟悉。”
韩文清闻言皱了下眉，他显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既然如此，就更需要专注。”
顾灼华无奈叹气：“如果没有高水准的对战很难突破，但是网游嘛，不具备条件。”
韩文清短暂沉默，片刻后神色认真地看向她：“那么对于职业赛场，你现在的答案是什么？”
霸图今年气势强盛，隐隐还有种放手一搏的无畏状态。这不光是因为张新杰加入后他们在团队赛里表现强势，还因为不止一个老队员已经确定打完这个赛季就会退役。
也就是说，第五赛季，霸图战队需要补强。
有韩文清在，霸图不会缺少攻坚手，而远程攻击上，霸图青训营里倒也有一个预备出道的元素法师，名叫白言飞。但白言飞的元素法师走的是暴力输出路线，和顾灼华不大相同，如果有想法在团队赛里构建出双法师阵容的话，那么控场流的灼灼其华无疑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顾灼华很清楚，韩文清不是个会在正事上掺杂私人感情的人，他是个极负责的战队队长，故而并未觉得他这一问仅是出于友情。
但正因如此，才更显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