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吓死我了!”
明台小声抱怨
明镜面色严肃,不知可否
“你和汪若楠是怎么回事?”
小少爷心虚地挪步到沙发远端,小声说道
“我…我喜欢小楠,她是我女朋友。”
“她是你侄女!”
明台被明镜忽然的大吼再次吓到
他只好委屈地小声抱怨
“我….我认识她的时候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
“可人家十三岁!”
“大姐!”
明台继续撒娇
“我认识的时候十五岁。”
明镜猛然抬眼,犀利的目光似乎在说着“这有区别吗?”
她静静地,不发一言
明台自知理亏,只好低头
“我错了。”
听此,明镜轻声叹息,她总是拿这样的小少爷没有办法。她的语气终于柔和下来,她看着明台,轻轻问道
“那个孩子好吗?”
“…小楠不好。”
明台抬眼,满目疼惜
“现在还会整夜整夜的发烧,明明已经六月却非常怕冷。”
在明台的记忆中,汪若楠是强大的。是一个优秀的特工,是一个富有生命力的少女。但是现在的小楠,走过最远的距离是程锦云家的天台,即使是那,也要每走几步停下来休憩。
有时候,明台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少女便碎了。
“我可以去看看那孩子吗?”
大姐的话语扰乱了明台思绪
她双眼微红,情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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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记忆里,初夏的傍晚总是凉爽的,微微的风,好吃的西瓜,还有清脆的蝉鸣声
但如今我对所有风的感受,都是刺骨的冷
或许我该感谢上苍吗?
我的脸终究没像我曾认为的那样毁掉,很多疤痕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左脸与下巴的烫伤。
但…若是秋冬,用围巾裹一裹总是遮得住的
生活已经对我够好了吧?
虽然我的躯体已经完全废掉,虽然我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孱弱的病秧子
但我的伙伴与老师皆丧于归途
我总不能要求太多了,对吗?
每次明台陪我捱过发着高烧昏迷着的夜晚,我总在思虑,妈妈…她在哪呢?她是否以为我已经死去?
我的死让她回头了吗?她辞去特高课的工作了吗?
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可以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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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董事长要来看我?”
夜色下,我靠在明台肩膀
“嗯。”明台点头
“大哥跟大姐说了一切,她应该愿意接受曼春姐了,阿城哥在安排呢。小楠,以后都会是好日子。”
可是...
我有些想不明白,只是因为有我这个“拎的清”的女儿,明镜就会接受为日本人做事的汪曼春吗?
明台离去后,我在桌前演算公式
“若楠同志,你还在写吗?”
“嗯。如果不保持一定的练习量,破译能力会下降的。”
我不是天才,之后还要成为延安的特工,只能如此。
“楠楠,休息一下吧。”
身后响起熟悉的女声
我的笔停滞了
这世上唯有一人叫我楠楠…
我猛地转头
她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受伤后的我,当看到我的脸后,忽然怔住了
半晌,她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倾斜而下
她看着我,满目疼惜
此刻,程锦云向汪曼春轻轻躬身,眼中是我未见过的仰慕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汪曼春快步到我身边,一遍一遍抚摸着我的脸颊,不停地呢喃
“疼不疼啊…”
但我的脑子飞速而过那些断成线的记忆
“深海….”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颤抖地说道
“妈妈是深海?”
程锦云点点头
忽然间,心像是被剪刀绞住了,生生地疼
泪夺眶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
我机械地一遍遍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