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初出茅庐,第一次挂帅出征,便战果辉煌,除了地界长期以来的大患。
得胜捷报传回天庭,天帝龙颜大悦,天界一片沸腾。
为震慑三界各方诸侯势力,天帝决定亲自率领一班天卿天臣,前往升平天门外迎接帝姬凯旋,并接受献俘。
班师回天界的路上,凤兮统着天兵天将,以囚笼押运嘲风,还有其部下作恶最多的几头凶兽,一路雷声轰轰、电光闪射,士气振奋、呐喊不休。
快到升平天门时,远远看见天帝高坐云台直上,笑容满面。台下彩旗招展、鼓乐齐鸣,伎乐天凌空歌舞,群臣列队,赞颂帝师劳苦功高。
帝姬奏了捷报、献完俘虏,众将士均受丰厚犒赏。天庭又向三界广发宣胜旨诰,令帝姬威名远播九方。
十万天兵天将这才进升平门,沿途一路上,各大小仙府掌事也带着家眷、子弟,又是欢呼喝彩、又是抛送各色珍宝贺礼。
凤兮眼看这一幕,又想起方才那些天卿天臣们花样百出、浮夸虚饰的溢美之辞,她更坚定地相信:王者之威望、万民之拥戴,只可建立在自身强大之上!
当晚,凌霄殿庆贺胜利的天庭大宴完毕,凤兮随父皇回紫仪宫见母后。
瑞祥殿内,已被天后装饰布置得喜气洋洋,悬在大殿穹顶的斗大明珠,照得满殿生辉、亮如白昼;精美宴席上,佳肴珍果堆山填海,剔透玉樽盛满琼浆美酒。
父女二人携着手,才到殿门外,美妙仙乐顿时大作。天后妆扮得雍容华贵、光彩照人,眉开眼笑亲自迎出殿来。
见了闺女,天后却先红了眼圈儿,一把揽她入怀,口中嗔怪道:“没良心的丫头,出征去那险恶之地,却不事先告诉母后一声,也不来辞行。你可知,母后有多担忧!”
凤兮听了母后的话,心中一时觉得异样,接着鼻尖便酸了起来。
从小到大,天后给她的教诲,大都是努力进取、莫落人后。她本性也要强,于是对自我的要求更加苛刻狠辣,从来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
而今天,母后这番柔软动情言语,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仅是给万民盯着的帝姬,也是一名如花似玉、受父母宠爱的小仙子啊!
可是,这点才刚起建立起来的自知,很快便在随后的家宴上,遭到当头棒喝。
闺女立功又立威,还长了天家颜面,帝、后两夫妇心情得意,家宴气氛和乐融融。
两位至尊一起夸赞闺女长大了、有出息。因为还是小孩子家,便只命她浅尝一小口面前樽中美酒。
随后,天后再次笑意盈盈举樽,向天帝频频劝饮。凤兮也随着母后,给父皇敬酒,还撒娇逗乐。
天帝自然来者不拒,直饮了个酣畅淋漓。
酒吃到熏然上头,天帝亲自满斟一樽,回敬天后。
这位天庭帝王、三界共主掏心掏肺地说道:“绰华啊,我最感激你三件事:一是你陪我这两亿年,让我虽身居高处,却不觉得寒冷孤独;二是你尽心辅佐,深具母仪之德、垂范三界;三是你生了凤兮这个好闺女!”
如此真挚的情话,虽无甜蜜用语,天后亦听得心花怒放。
她忙起身,接过金樽一饮而尽,这才坐下回道:“妾身只是略尽为妻职责罢了。倒是昊元,但愿何时能多些闲暇,一家三口共享天伦之乐,我就知足了!”
天帝听了,连连点头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天后趁势言道:“有一件事情,我思虑来去,需得打算起来。凤兮已经及笄,该趁早寻一如意郎君,结一桩美满姻缘才是!”
“什么?”凤兮听了母后的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在道法修行上,可以说是早慧。可于男女之事,却懵懂无知。如今母后冷不丁提起成亲,一来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二来她压根儿没这个心思。
天帝正举樽欲饮,胳膊也停在了半空。金樽微抖了抖,还好美酒没撒出来。
但凡做父亲的,养出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捂在手心儿都怕化了,又哪里情愿便宜一名陌生臭小子!
身为至尊,天帝亦不能免俗,他心中一阵微酸。可事实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又无可阻止,只好含糊其辞道:“嗯嗯。”
天后见天帝不反对,便对闺女说道:“凤兮,你可曾看上过哪家仙府的少年郎,或是对未来夫君有何条件要求,说与母后听听。母后亲自出面与你做媒,包管符合你的心意!”
凤兮低着头,嘴上却答得果断:“不!女儿一心修悟道法,只想早日参透至尊道行,不想要什么郎君。”
她说的,其实也是实话。自从痴迷悟道,她便乐在其中,觉得此生已经心满意足。
至于那劳什子储君,乃至未来天帝、共主之位,她还心中在意,不过是为了顺着父皇、母后的心意。
如今,母后使劲“鸡娃”不算,还要她找什么劳什子夫婿,实在无聊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