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之而来的千里传音格外刺耳:“仙界失衡,需无五行之心稳固,今日已是三日之期的最后期限,天帝有令,请妖王立刻交出水之心,若是不交。将彻底打开瑶池。”
瑶南鬼瀑前,长亭觉得刑天氏族人像是一群虾兵蟹将,他们手中的法器,闪着阴险的寒光,瑶池水被巨大的黑色漩涡卷动,带着铺天盖地的恶意滚滚而下,纠缠,翻滚,撕咬。
水雾腾空蔓延,不少海中生物已经肚皮朝上飘在海面上。
天光云影,长亭挥手散去碍眼的雾气,她的面孔在海面上不断破碎重组。
她心里满是疑问,脑子嗡嗡作响,已经第三天,为什么没收到一点消息?
眼前开阔的海域随着涨潮,狂风骤起,海浪瞬间将她所在的礁石吞没。
她起身的瞬间,月白色发带被风扯落,一头青丝御风摇曳,竹月色的层衫飘逸在海面上。
这世间修炼者不计其数,极少数在成仙飞升时,能够获得一颗五行之心,天地馈赠不可多得之天机。
可长亭不以为然,她哪里是得天机,她是嘴欠,她原本可以永远做一只普通永生水母,偏偏将老妖王的心脏吞进肚子里,被其中封印的妖王之力戳了个透心凉不说,多少沾了点天无绝人的狗屎运,不光生出一颗水之心,它还拥有了灵识,成了仙界登记在册的新妖王。
相比拥有灵识和妖力后陷入永恒的孤独里,它更愿意无悲无喜的与天同寿。
但狗屎运就是狗屎运,长亭从不敢轻易使用妖力,她的妖力只能用来平衡水之心和妖王之力的相互冲撞,稍有差池便五脏俱灭,五感全失。
老幼病残孕,她一人妥妥的占四项。
“住手,怎么?就凭你人多势众,各个不长脑袋以为别人也没长吗?看不起谁呢。全凭一张嘴让人掏心挖肺。可不可笑。仙界不最重规矩吗?怎么都给别人定的。”长亭学安素插着腰声嘶力竭。
“妖王,在下刑天戎荼,我族奉命行事,并没有关于献心的天令。只有口谕。”戎荼低头抱拳,恭敬谦顺的像个儒雅的狗腿子。
长亭心口一凛:“献心。瞧瞧这道貌岸然的口气,杀人越货说的跟舍已为人一样高尚。你们自个儿快快前去高尚,可千万别拉我们这庸俗之人镶金边,寒碜。”
戎荼却道:“承托仙界的轻清灵气突然污浊,找不到污染源头,固界擎翎兽全部昏迷不醒,它们之间的感应网马上就要崩断,不少宫殿没缘由的塌陷,下坠已经超过预计高度,到那时砸向人界,死伤将无法估量。只有五行之心蕴藏的强大五行源力,撑起仙界,除此之外已无他法。”
这憋屈说什么都不能就这么咽下去,长亭怒道:“如何让人信服?你们怎知五行之心的位置。若记录有误该如何?”
“这,有份司命星君的手抄,上面记录着五行之心的方位。您可过目。”戎荼将一柄白色卷轴从怀中拿出。
听着耳熟,应该是个天官,可就算是天官也不能说挖谁挖谁吧!上界的神仙都长着八百个心眼子,专门可着下界祸害。
司命?司命?司命星君!是古道!
长亭在心中喃喃自语,因怒气涨红的脸瞬间雪白,震惊犹疑,速将卷轴取走,迫不及待的打开,五行之心的位置,何人拥有,融合方式,有关的其他的材料,全部详细记录在卷轴上。
看着卷轴上的新墨,她如遭鞭笞骨肉生疼。
古道失踪了十年,长亭遍寻三界,都没有他半点踪迹,真的会是他?为何他会将她写在这上面?
但这手刚劲挺拔的字,化成灰她都认得,只是比往日多出一份杀气。
瑶南鬼瀑,长亭起的名字,只因瑶池南面一个小缺口,几万年能溢出几滴池水落入七业海,原本也不碍事。
可七业海被圣墟结界包裹其中,进来容易出去难,若打开瑶池,池水会填满整个圣墟,那七业海的所有生灵都会被杀死。
“既如此,他有没有告诉你们,七业海是女娲大帝的神邸,永生水母族更是女娲娘娘留下点灯熬油的。”长亭话未说完,被一阵哄笑打断。
“水母点灯?哈哈。”
“没听说过这等奇闻,真的假的,点什么灯熬什么油,真好笑!”
长亭面沉如水:“我也觉得可笑,永生水母几乎与天同寿,它们却每日重复做着一件可笑至极的蠢事,那便是取海底死亡百年以上浮屠火灵的尸体,熬成火油,去点燃人体内被邪灵熄灭的三把阳火。为防止它们厌烦,设下百年重生的的戏码,是不是觉得跟你们没关系,鬼都有阴火,这世间万物都又属于自己的火,只不过凡人更容易熄灭而已,我劝诸位停停手,闭闭嘴,姐姐我若不高兴,你们的魂火都别想保住。”
长亭见话说一半时,刑天氏族人就有人收回法器,不等她说完,它们已经全部识趣的放下手里的法器,退到戎荼身后,把嘴闭的严严实实,还有人偷偷将护身阵法打开。
孺子可教,识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