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沉默的看了它一眼。
默许它带自己幻影移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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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斯顿家族历经数代,庄园也一再扩建。
到了克莱尔的父亲那一代,已经可以坐享其成,不再费心费力。
庄园位于一处高耸的断崖边,可以俯瞰大河延绵而去。
克莱尔的房间在庄园最高的地方,她每天迎接清晨第一束阳光,看着河上的波光粼粼享用早餐。
回家后的第二天,她才见到自己的父亲。
奥尔斯顿先生佝偻着身子,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白兰花,颤颤巍巍的从花园走出来。
他把花摆放在草坪上的墓碑前,然后精心侍弄打理。
确保每一朵花瓣都恰到好处,他才对克莱尔说话。
“来和你的母亲问安吧,克莱尔。”
奥尔斯顿先生深情款款的看着爱妻的坟墓,神情满是眷念。
就好像他的人虽然留在这里,但他的心已经追随亡妻而去。
克莱尔将一束白色菊花献上,然后静静地站在草坪上。
奥尔斯顿夫人的墓碑一向是由先生亲自照料打理,他从不让家养小精灵触碰,似乎认为那会弄脏妻子的坟墓。
那些别致的花卉也是他亲手种植养护。
奥尔斯顿先生一大半的心神都放在这些地方,追思故人,缅怀亡魂。
为此,他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头发也夹杂着白色的星光。
而奥尔斯顿先生剩下的一丁点时间,还要用来感叹时局。
他年轻的时候毕业于德姆斯特朗,他的妻子是布斯巴顿。
他从自己的祖父那里听来关于格林德沃率领圣徒东征西战的故事。
一直心生向往。
可惜他生不逢时。
没能亲自领略格林德沃的英姿。
当他的妻子离世之后,他沉溺哀痛之中,在对死亡圣器寻访无望后,终日于奥尔斯顿庄园郁郁寡欢。
克莱尔完成了她的问安,父亲也不再留她。
十个月没有见面的父女两再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克莱尔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
她沿着庄园的环廊离开,经过父亲精心养护的花园,然后看见一副肖像画,挂在门厅的墙上。
那是一位金色长发的美丽女人。
她和克莱尔很像,毕竟她们是母女。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她的气质比克莱尔更缥缈,更冷淡,好似幽谷里的精灵掉落尘世。
只有她这样的美人才足以令丈夫念念不忘。
克莱尔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在这里挂了一副画像,或许是为了能够随时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吧。
克莱尔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画像是静止的。
她飞快的跑回房间。
克莱尔的父亲几乎从来不理会任何俗物,包括他唯一的女儿,家养小精灵会给她吃饱穿暖。
克莱尔十一岁前被禁止离开庄园半步,等她确定去读霍格沃茨之后,奥尔斯顿先生甚至不再干涉她任何事。
克莱尔从小没有朋友,没有关爱。她学会用一些小爱好打发时间,让自己变得有趣。
她的卧室旁有一个大的储藏室。
那是克莱尔的藏品。
唱片、瓷器、布偶、动物的羽毛、稀奇古怪的石头大多是她从商店杂志订购的。
克莱尔透过窗户,看见父亲脚步蹒跚的回到房间。
他的卧室是离墓碑最近的一间,方便照料。
这也是克莱尔很少见到他的原因。
他们分别住在庄园最高和最低的位置。
克莱尔拿出自己的暑假清单,上面罗列了她的计划。
首先就是一长串的书,大多数在霍格沃茨属于禁书,但在奥尔斯顿则没有这一说。
还有庄园库房的一堆破烂,克莱尔曾经以为那是些不重要的东西。
可她现在拥有了音乐怀表,并试图破解时间的秘密。
她有必要多花些时间筛查一遍,查找是否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也被忽略了。
克莱尔以为自己的时间会不够用,但她多虑了。
她的精神头好极了,晚上十二点,还可以开始新一轮安排。每天只要睡上三个小时,就感觉满血复活,可以做好多事。
她猜测是因为在庄园没办法进行回溯,所以她的清醒时间延长?又或许是睡眠时间压缩?
总之,她获得了多余的时间,可以做多余的事情。
克莱尔认为这是有利无害的。
这个时候,年轻的女孩潜意识的忽略那些不同寻常,只为了贪图时间的馈赠。
但是,时间果真是仁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