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休息的时候方年年和钟楚瓷在树下乘凉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商今朝穿过练武和闲逛的人群找到她,“今日多谢你了。”
“我这个人一向知恩图报,你借我雨伞,我替你隐瞒,这没什么的。”少女回答的轻松,一点都不想拉近距离。
“嗐,那还是得谢谢你。”
少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商今朝立马又没有正形了起来坐在她的一旁。
“你不觉得我们是盟友了么。”
“什么意思。”
“在宛凌心里,我是第一讨厌,你排第二讨厌,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钟楚瓷抬眼,一缕阳光自她浓密卷翘的睫毛间落下,“首先,我从来没有将宛凌仙师当成自个儿敌人,其次,即便是我真的有什么敌人,也不需什么旁人来掺一脚,一定要手刃才解气。所以,我们不是朋友。”
“哦,真冷漠。”商今朝伸胳膊,“笔记给我。”
钟楚瓷默了默,这是普慧长老的吩咐,她也不敢不借他誊抄,“行,你随我去取。”
商今朝得了便宜跟在身后。
一路无言,瘦伶伶的肩膀落满花瓣儿。
快走到寝房商今朝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氛围,“你就不好奇我下午去做什么了么?”
“不好奇。”
“哦,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钟楚瓷转过身,做了个停的手势,“别,我并不想知道。”
商今朝切了一声,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偏就和你过不去。
“你不想知道,我就偏要告诉你,我去明泽洞府了,去看你二姐钟睛袅和玄子练...”你个小魔头别想拆散男女主,就因为你,为了拆剧情线,引诱男主,制造了多少误会,商今朝暗自揣度,斟酌着继续说,“他俩关系貌似特别好,如胶似漆的。”
商今朝一通瞎掰,一边儿还看她反应。
不对啊,你这时候不是应该着急么,不是应该生气么,毕竟男女主大婚,日月同辉,天光打开,你复仇的机会就彻底乌有了。
钟楚瓷果然眼圈微红,还强作镇定自若的维持体面,他就说嘛...
但开口的这段话却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
“你不必说与我听,你喜欢钟睛袅那点儿烂事儿满京城谁人不知,自己不嫌丢人偷窥别人隐私,撞了一鼻子灰来我这求安慰?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也共情不了你!”
都哪儿和哪儿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商今朝感觉自己因为这段话确实让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不是...
那丫头走的忒快,他在身后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
钟楚瓷的住处被分配的是最简陋最偏僻的一间,也可能是她自己选择的,商今朝进去的也十分恰当,完全没有那种进异性闺房的羞耻感。
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一个放衣物的小型柜子就没了。
她的笔记就在桌子上,钟楚瓷拿起来递给他,“快点儿抄,抄完给曲小虎。”
商今朝点头,“哦。”
然后傻站着。
“还不走?”钟楚瓷纳闷儿。
“我想了想,我想在这儿抄完,不想抄完再走,还得回来还你,一来一去太麻烦。”
钟楚瓷面露不悦,“有什么麻烦的,又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商今朝偏就不想走,“你在给我下逐客令么,不行,我得留在这儿,我觉得这一来一去实在影响效率。”
少女无奈不想再去理会,抱剑出门。
“不是吧,生气了?一会儿要是有情郎来的话,我走也不是不可以。”
钟楚瓷假装没听见任由他随意发疯。
院落白花儿缤纷洒落,钟楚瓷将怒意全数撒在剑身上。
没想到,自己还能气到这样一个波澜不惊的人,虽然不知道到底为啥惹她生气了,商今朝,你真的越发厉害了。
少女带着没来由的怒意,回忆那句,我去看了钟睛袅和玄子练却像魔咒一般在她脑海萦绕不开,迫她去死一般,压在她的心口难以呼吸。
她知道,她万不该想这些无用的东西。
她知道,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她祈祷,商今朝能滚远点儿最好,但还是没来由的想要生气。
商今朝誊抄完笔记,打算到处翻翻,啥也没有,空荡寒酸。
却在角落看见了自己的那把原本脏兮兮的破伞。
掉了漆的伞被人刷新,崭新如初。
“这梨花是惹了你不快么?”
钟楚瓷跌落之时,一个心神不稳手心被剑身划穿,她马上强装镇定转身,慌张的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却见他手中拿这那把雨伞,他那时候借她燃眉之急的那把伞,她曾在无人夜晚重新染漆勾勒的那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