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不能更近的完美距离!
这下,才是真正的“他在她在,他亡她亡”!
啊不!也有可能他亡她也还在……只要足够幸运!50%概率啊!
哎,这位杀敌不眨眼的将军,人性之中还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他肯定是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良心猛地地震,终于发现,得救她这个给了他“脸”的恩人!
若不是她昨晚那样全心全意努力医他,现在的他,哪有机会如此这般酣畅淋漓痛快杀敌呢!
而且就在刚刚,她真的使出了吃奶的劲,甚至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扶住了他的将旗啊!这怎么地也得算奇功一件!
陆芸一个人忙碌瞎想时,身下汗血马已转了数个方向,待她意识到北军似乎又新增了第二波弓箭手强力杀进来时,一切晚了些……意料之外的事,偏偏发生了。
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后背一挺,一股极度陌生的潮湿凉意顷刻蔓布她的全身,心脏因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力似一秒骤停,脑袋一晕,最后那丢清醒下,双手死死拽了拽盛茗旭的盔甲下摆处,听见自己向他发出微弱又迷糊的求救:“将军救我……”
彼时,从北军后阵一路策马奔腾,畅行无阻的盛翟率一众铁骑精兵,正朝盛军飞驰而来,快如流星,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与盛茗旭所率骑兵对溃败北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很快便将尹十寄予厚望的神弩营杀得片甲不留,一个不剩!
抬眼前方,瞥见那抹熟悉的少年身影时,盛翟终于松了口气,将一路做掩护之用的北军将旗重重扔到了地上!
此刻,该旗已无半点用处。
到了这个位置,他已可恢复盛军统帅的真实身份。不可一世的北军,终究为统帅的狂妄自大,付出惨痛代价!
时隔整整五年,一千八百个日夜,他终于可以回到原本属于的地方,终于可以再见心中牵肠挂肚于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好兄弟!
为了这一仗,他心甘情愿蛰伏于敌营,经历住了种种磨难考验,只为守护心中无比热爱的盛国,以及盛国万千百姓!
两匹汗血马本是同胞,又自小被两兄弟共同养大,即便五年未见,也仍顷刻熟络,正如马背上两位盛国大将军,手足之情,始终浓烈如初。
盛翟含笑看着好兄弟将背后中箭小士兵挪到另一匹马上,吩咐手下将其尽快带回军营医治,待目送一马两人迅速奔腾而去,他才再度拉近彼此距离,克制一声喊:“盛大将军!”
盛茗旭迅速转身,迎上五年未见的大哥,鼻子一酸,热泪盈眶:“大哥!欢迎回来!”
周遭众将士见状,纷纷高声齐呼:“盛帅威武!”
盛翟冲众兄弟点点头,万千言语一时堵住心口,他耐了耐气息,俯身拍了拍盛茗旭宽厚的肩膀,不由感慨道:“你终于长大了!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
“谢谢大哥夸奖!”盛茗旭同样喜不自禁,千头万绪,尽在含泪双眸中,“大哥,我要继续追击北军,非得将那丑八怪的首级割下,送给大哥!”
“哈哈!你这小子~”盛翟爽朗一笑,深感欣慰,“尹十那老贼已不足为惧,眼下的北国不过是只纸老虎!至于首级,大哥我已取下,送给小弟当阔别多时的见面礼!来!拿着!”
话音刚落,盛翟利落挥箭,割下系在马颈处的布兜,北军统帅尹十的首级直直飞向盛茗旭手中!
盛茗旭猝不及防,接住沉甸甸首级后,微微一愣,冲盛翟默契一笑:“多谢大哥!”
“哈哈!”盛翟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转念想到方才附在盛茗旭背后奄奄一息的小士兵,莫名有些费解,心中某处起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刚才那小兄弟谁啊?怎与你共骑汗血马?”
虽从小教育自家小弟带兵打仗要体恤下属,可也不至于正式上场杀敌,将自己的汗血马与部下共享,盛军军中从未有如此传统。从前他在时没有,如今他回来时自会觉得唐突。除非这位负伤昏迷的小兄弟,背上那一箭是替他这小弟挡的!那他还能勉强接受!
盛茗旭将尹十首级收起,系到马背一侧,抬头迎上盛翟带困惑的打量,心中想了想,回他:“此人说来话长,大哥,等回了军营,容我细细与您说!”
见盛翟半信半疑状,他又忍不住补了句:“总之,此人不重要。”
话从嘴出,心中忽地重重一记咯噔……盛茗旭自己也没料到,这话并不真实。
若从前此人不重要,那么从“他”替自己受了那一箭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还有这张脸,也是“他”的功。
这样的人,不是不重要,是……
无论是什么,盛茗旭都不能当着盛翟的面直截了当说出来。“两个人的兄弟情,刚刚好;但三个人的兄弟情,会显挤。”——这话,是从前盛翟还未去北军卧底时,同他开玩笑讲的。
可不知怎的,他就一直记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