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心悦目,至少比京城的热闹多了。
李家今日包了湖畔的福兴酒楼,这酒楼在姑苏城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以李家现在的家财包一天确实破费,不过为了彰显对苏雅儿的重视,李家还是大手一挥包了。
苏雅儿随李欣安登上临湖楼阁,三楼视野极佳,凭栏远眺,远方绯色花树云蒸霞蔚,近处暖风吹皱一池春水,心旷神怡。
脚下传来卖艺的锣鼓声,小些的表姊妹们矜持了会儿欲欲跃试,苏雅儿看出她们想去瞧,笑道:“听着怪热闹的,你们不去瞧瞧?”几个姊妹闻言看向李欣安,她作为长姐,自是要先征得长姐同意,李欣安想了想,不忍败了姊妹们的兴,但她们跟着自己出来,安全也该由她负责,便跟着起了。
“雅儿姐姐真的不一同前去?”李欣安邀约道,苏雅儿摇摇头,“刚刚晒了会儿太阳,有些热,这里凉快,我歇一歇,离吃饭还有些时间,你陪妹妹们去看看吧。”
李欣安也看得出苏雅儿确实身娇体贵,刚刚就晒了一小会儿太阳,丫鬟还打了伞的,却还是热得小脸儿绯红。
她也不多勉强,只安排了掌柜的赶紧准备膳食,又叮嘱了一番下人让好生伺候着,这才领着妹妹们去看杂耍。
苏雅儿端了盏茶来吃,觉得味儿不好,撂了。
忽然听见头上传来瓦片被踩的声响,随即余光瞥见檐下的灯笼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动了动,吓得她猛地站起,桉珊连忙将她护在身后,“怎么了小姐?”
苏雅儿瞪大眼去瞧,原来是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在摆弄灯笼,那双手皮肤微黑,此刻正从房檐边伸出,修理灯笼坏掉的木檩。
“让贵人受惊了!”店小二连忙赔不是,“这是我们这儿的临工在修灯笼呢!”
苏雅儿面色不虞地乜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脖子一缩,退到后头去了。
桉楠训斥道:“什么时候修不行,非要现在,吓着我们小姐,你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掌柜的闻声“咚咚咚”跑上楼,赔礼道:“惊扰贵人还请赎罪,是这临工恰好来了,怕坏了的灯笼碍了贵人眼,才说赶紧拾掇拾掇!”说罢仰头对着房顶上的人喊道:“天杀的臭小子,瞧你把贵人给吓得!赶紧下来!别修了!”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却没停,“马上就好了。”那人话音一落,手上利落地扣紧卯榫,灯笼修好了。
苏雅儿瞧着那双手消失在视野,迤迤然坐回椅子,挥挥手,掌柜的连忙退下。
头上传来细小的瓦片相碰的声音,想是那人在往回走了,苏雅儿下意识抬眸,忽然眼中落入一粒沙,她连忙闭眼,“桉珊,眼睛进沙子了!”
桉珊赶紧着人去端了清水来给苏雅儿洗眼睛,一阵鸡飞狗跳,苏雅儿眼睛睁不开疼得直流泪,心道这狗奴才真是她的克星!
这才一小会儿,又是吓她一跳又是给她沙子入眼的!
好不容易洗了眼睛不疼了,苏雅儿心头窝火,直想叫人把那奴才压来出出气,想了想又觉得她大发雷霆势必让李家惶恐,算来算去也着实是些小事,但凡有点肚量的人也不该兴师问罪,但她娇气惯了,何曾吃过这种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