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丈夫在两年前结婚,三天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们约好了剧院场内见。
然而,直到歌剧《茶花女》落幕,他都没有出现。
走出剧院,暮色沉沉,我却回忆不起刚刚看过的情节。
我的丈夫他,从不失约,如果他有事,他会提前同我说。
可是,手机开了数遍,没有一条关于他的来信。
我去机场接回国的戚释,长款风衣裹住了还未换下的刺绣钉珠红裙。
为了叫自己看起来不会太过狼狈,我在出租车上盘起了凌乱的长发。
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风也萧瑟,人皆奔忙。
“人找到了吗?”戚释一见到我就问。
“大概率失踪了。”
我知道戚释只是表面维持风度。
早在结婚前,他就警告过我,既嫁给了贺景初,就莫要负了他的真心。
戚释是我的兄长,但论起关系,我和他之间远不及他和贺景初之间。
戚释和贺景初一同长大,有共同的学生时代,共同的好友圈子,共同的爱好和经历。
而我作为戚释的妹妹,在戚释的头二十四年里,甚至是不被知道的存在。
我十七岁那年,父亲知道了他还有一个女儿。
在和母亲谈判了一年后,二人决定复婚,我住回国内。
彼时戚释完成了学业,正在父亲的公司里实习,同我和父母住在一处。
也是这一年,我与贺景初相识。
我订了餐厅,戚释看了我一眼,一眼包含太多。
“我不需要。”
“那我送你去酒店吧。”
我说着就要拿手机叫车,他从我手里抽走了手机。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血?”
我的血液里流淌着彻人心骨的冷,我的神经持续被撕扯着。
“你怎么可以在他消失后一点表示也没有。”
我的心脏在得知他的车冲落桥下河的时候就被攥紧了。
“即使你不爱他,也该知道他这些年为你付出了多少。”
他是我的丈夫,是在我下坠时奋力接住我的人,也是一声招呼不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
戚释三连质问得不到他想要的反应,终于弃我而走。
我回了家,没有开灯,睡得并不安宁。
梦里回到了三天前,我去到贺景初的公司,秘书说他中午离开后就没回来了。
我去到我们的家,依旧没有他的身影。
我接到餐厅的电话,原来他预约了今晚的位置。
我来到餐厅,服务员给我送上一大束碎冰蓝玫瑰。
服务员来过几次,问我需不需要喝点什么,我摇头。
熄灭的手机屏幕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看得见的只有黑暗。
电话终于响起。
“请问是贺景初贺先生的家属吗?贺先生……”
我匆匆赶到现场,路灯不甚明亮,司机正在操控着吊车将下翻的汽车拖出来。
警方说,这里发生了交通事故,车里没人,他们只找到了手机和钱包。
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今晚找不到人,生还的几率会大大降低。
“我可以一起去找吗?”
我颤动着唇,喉咙发出的声音仿佛被深海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