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2 / 5)

“市价又涨了?”

“涨了点儿。”我说。

“有新货?”他眼睛褪掉那层姜黄的瘢,重新露出水润的绿,那抹绿微微转动看向我,“没试试?”

“现在的就蛮好,不想弄新的。”

“等把老鼠收拾了....”他打了个哈欠,“你还嫩着呢,像这样,戒毒所都不要你。”

我倒没觉得被戒毒所拒绝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下次带你去戒毒所玩儿啊、”

“玩儿什么?并排撅着屁股让护士打针么?”

他嗤嗤笑起来,吐了口口水。

“也不错啊,一边亲亲热热地光屁股打吗啡,一边说我爱你。”

我不敢听,于是躲开他的视线,手指划到他的额头,例行公事从太阳穴开始按摩。

三途春千夜闭上眼睛,抬了抬胳膊,手掌穿过我肩膀的睡裙带子,握住我的茹房。

空气静悄悄凝成一整块,我们像被封在水晶球中的树脂小人。

三途春千夜安静乖顺的样子让我有些喜欢。我不知道这是经历他过份难缠之后,因对比而产生的喜爱,还是他难得露出的柔弱落寞的样子引起我心底那一点点微妙的,我一直以为我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有的母爱。

更大胆一点儿说,我本来就爱他。

这样可不太好。

"你来当我的情人吧。"

"那可不行啊,露露是我的主力哎。"灰谷兰倚着门框,冲我挥了挥手腕,他的腕表在黑暗的房间中划出一条冷光,"赶得不巧,来事做了,下次再叫露露陪你。"

我跟他们离开房间,站在门口送他们离开。

灰谷兰眼睛耷拉着,里面藏了小勾子。他离开时在转角处侧过一只眼睛笑嘻嘻剜过来,骇得我鸡皮疙瘩爬了一脖子。

这是三途春千夜第三十七次说出"情人",他磕爽了总要这样说一句。

我对他更多是敬佩,我没办法想象用磕到虚脱的身体去办所谓的"事情"。他能活到现在,说不定是有某种神秘力量的加持。我一直这样认为。

不需要洗澡,三途春千夜只在我这儿磕了一发,其他的还什么都没有做。

这里是灰谷兰的场子,隶属东万的高档娱乐场所。

说好听点儿是这样,实际是精装高消费版泡泡浴。冤大头多,钱也多,怪癖也多,事也多。有钱人的钱不好赚,泡泡浴也不是躺下就能轻松拿钱的职业。

三途春千夜喜欢温顺的。与他相处的大部分时间只需要保持相对沉默,再给予他一定的肢体上的安抚。这是在他把你当成个差不多的玩意儿之后。他玩了一圈,发现你还能让他觉得有趣,他会跟你继续玩儿下去。只需要在整个过程中忍耐,一边骂他煞笔一边忍耐。

三途春千夜出手非常阔绰,所以完全可以忍得下去。

我打算凑到三千万就离开。三千万足够我在所泽之类的地方买栋房子,再租个店面。我想卖陶器。我喜欢手指触摸泥胚的感觉,那种滑腻腻的,好像在抚摸动物脊背分泌粘液的鳞片。我喜欢看泥胚在我手中塑成各种形状,全都随我的心意。我有时候想,如果男人也像泥胚一样乖巧就好了。

我今晚被三途春千夜包下,他不在,我可以安享一夜清净。

我在这儿一贯睡不熟,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听到门声响动,瞌睡一下子全跑光。

他没开灯,也没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皮鞋落地的轻缓的嚓嚓声带着一种做作的优雅。

听脚步的声音就能分出来的人是谁。除了灰谷兰,没人会这么造作的把自己包装成上流人士。

不过老板的确长了张上流人士的脸。他用上流的脸,做下流的事。

三途春千夜的脚步从来不会发出这种声音。我有时候想,这种独特的脚步或许是老板的恶趣味。他的脚步在告诉对方"我来了,你无路可逃",总会让我极具偏差地想到《猫和老鼠》里的狗把猫咪赶到墙角的戏码。

为什么不是猫赶老鼠?因为猫咪总是被欺负的那个。老板可不会被人欺负,他只会欺负人。

我从床上爬起来,扶住他的胳膊。灰谷兰身上刺鼻的鱼腥气让我有些恶心。他爬上我后脊的手也带着某种冰冰的,黏糊糊的液体。

"露露,好脏,我要洗澡。"

"您辛苦了,我去给您准备热水。"

我扶他到沙发坐下。我想开主灯,他不准,我只好靠着夜灯微弱的光芒鼓捣浴室。

灰谷兰不该来我这儿,他最近跟新入行的妹妹打得火热。不过说起来,也难得有像三途春千夜这样长恋的主顾。

有钱的男人比没钱的男人更容易腻。这一行的美人层出不穷,二十四岁都算年龄大,到了二十七、八就压根没人看了。我一脚踩在将被淘汰的年纪边缘,好在距离目标三千万只差两个包包。

快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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