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菜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好呀,但是你明天要继续陪我。"
"明天你想去哪里?"
"我们去潜水吧!"
"好,明天我会带一大捧花去接你,然后我们去潜水。"
"干什么要把送花的事情告诉我啊!"她拉着他的手,不满地嘀咕。
七点五十,阳菜乖顺地站在玄关看他将鞋子穿到脚上。
"伊佐那,这场架对你来说真的真的很重要吗?"
伊佐那回头看她,"对啊,我想赢。"
第十次,送她与之前不同的花,去潜水。
潜水是阳菜提的,她却没有半点儿游泳天赋,僵手僵脚绷着身子,伊佐那不得不拽住她的胳膊带她前进。
上浮后她瘫倒在岸边,吐掉呼吸气塞,喘着粗气问:"伊佐那,是不是比起鱼你更喜欢我?"
伊佐那挑着眉毛,没想到她上浮就是为了问这个。这种时候肯定要回答"当然更喜欢你",阳菜听了却满脸不屑。
"那你说说我的喜好,我看你对刚刚那些鱼比对我还熟悉。"
阳菜的喜好,伊佐那开始掰手指。十根手指数过一圈,他惊讶自己竟然完全记住她那些琐碎的事情。
他们在附近的海鲜店吃了一顿,阳菜搂着他的胳膊,另只手揉着肚子喊撑。
"明天想去哪里?"
"中华街怎么样?"
"好啊。明天我会带一大捧花去接你,然后我们去中华街。"
"拜托,你提前讲会送花不就一点儿惊喜都没有了嘛!"她一如既往闹着,"一定要去吗?跟我回家啦,今晚不想和你分开哎。"
"不行啊。"
她立刻气哼哼甩开伊佐那,大步跑向摩托。
伊佐那送她回家,这次换他送她进门。她拧开钥匙,忽地跑回来。
"伊佐那,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过别的女人啊?"
伊佐那看着她惴惴不安的眼睛回答:"没有。"
"你肯定跟别的女人上过床。"
伊佐那咬了咬牙,指甲扣掉手背一块皮肉。
"上过。"
阳菜的黑眼珠直愣愣瞪着他,她头也不回,风一样跑回房子。
伊佐那看着簌簌发抖的门框没动,那门不知怎么倏地打开,阳菜又风风火火冲出来,一脚踹到他小腿上,把他踹了个踉跄。
"混账!我就知道!混账!"
她不解气,连着踹了几下,看也不看他,再次转身跑进房子。
八点,阳菜的房间还是没有亮起光。手机微弱的亮光似乎在和阳菜黑沉沉的窗户博弈。
伊佐那盯着那扇毫无动静的窗户,八点最末尾的零变为一,伊佐那决定退出这场无声的对峙。
第十一次,他带着另一种花来到她家。她下楼时似乎带着好梦被吵醒的不虞,恶狠狠剜了他两眼,到底还是接过花。
中华街不知道在办什么活动,热热闹闹的,阳菜没什么笑意的脸都解了冻。伊佐那不敢多话,手指像蜘蛛吐丝般缠绕着阳菜的手指,他将她搂在怀里,免得被人流冲散。
阳菜是在这时候偏过头问的,她问:"伊佐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伊佐那耳朵里在那一刻只剩下她含糊的提问,他低下头看她,看不到她的脸,她故意把脸藏到他领子下。人潮嘈杂在那时如潮水般退去,"喜欢啊。"伊佐那无比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喜欢啊,现在也喜欢,明天也喜欢,之后也喜欢。"
"那你今晚可不可以留在我家过夜?或者去你家也可以,可不可以留在我身边?"
伊佐那仿佛被她的表白窘住了,阳菜哀求的眼睛在他视线中摇晃着,他们都明白有些心照不宣的事情被挑明了。伊佐那张了张嘴,他想跟阳菜进一步谈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怎么进一步?已经近得防无可防了。
"不行啊。"他说,"我必须要去啊,阳菜。"
不知道多少次,伊佐那开始习惯苏醒后身体短时间不听使唤的苦恼。习惯归习惯,身体的痛苦却不会因为习惯减轻,精神反倒更加脆弱。他尝试了能想到的所有方法,毁掉那把枪或者杀掉稀咲。他用了所有办法,但毫无效果。他的生命被停止在那一刻,分秒不差,时间一到,身体就会出现被撕裂的痛苦。
恐惧逐渐在大脑中滋生,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竭力抗拒和夜晚一同降临的死亡。他需要见到阳菜,就像瘾君子离不开鸦片,他在掌控身体后第一时间从床上跃起,买花奔去阳菜家,这些已经成为刻在他身体中的本能。只有阳菜在他怀里,只有嗅到阳菜发丝间隐隐透出的洗发露的香味,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安定。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问过多少次阳菜明天想做什么,他听到阳菜说想去晴空塔,他便回答好。
阳菜愣了愣,惊奇地问:"你不说送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