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2(1 / 4)

于时间、场合来讲,现在应当属于朋友私下小聚。我和三谷隆刚刚相识,实在称不上朋友。共用一桌吃饭,无论是并排坐还是面对面都太过亲昵。上司下属的身份叠加,不自觉更尴尬些。

一贯引以为傲的职业精神这会儿罕见的休眠,我尝试着扬起笑脸看三谷隆,对上视线却总不自觉逃开。大概是刚刚会餐的事情还压在心上没缓过去,现下看三谷隆也带了些别有用心的审视。

心知肚明三谷隆在其中充当解救我的英雄角色,可总要恶意揣测这是不是他们猎艳的常用手段——下属做小丑递梯子,上司顺势一举拿下——越是这样想,越觉得浑身上下蚂蚁爬似的,怎么都不自在。餐厅装的双人软椅给我讨巧的机会,我稍稍靠里坐了些,避开直面三谷隆的位置。

我对自身容貌称不上自负,美人之类的名头更不敢冠在身上。比起脸跟身材,与人相处间更多被夸赞的是性格。这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心底希望得到别人的喜欢和认可,所以做事情总不自觉站在对方角度考虑,强迫自己加倍努力。这不是可以炫耀的事情,而是可怜人的可悲之处。

父亲于我幼年去世,我与母亲相互扶持走到今天。除了遇事不露怯,硬着头皮莽的犟驴子脾气,只剩下小心翼翼掂量人家脸色的本事。偶尔酒醉,与好友闲聊,也会把曾经那段难挨的日子捡出来吹嘘。只是,要有好日子过,谁愿意做处处独当一面的大英雄。

与伊佐那相识是我的福气,我从来没后悔过与他恋爱,纵使现在的他让我毛骨悚然。他曾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世间最美好的存在,我被世界上最美好的人爱着,总觉得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也伟大起来。

三年来,伊佐那无数次在深夜中将他的热情和爱倾泻在我的身体中,他拥着我,像拥抱第二个自己。他在我耳边讲些爱、喜欢之类的话。他滚烫的鼻息,汗津津的黏湿的皮肤,他用一切高高颂唱着,好像我是他的神明。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拥有了除了母亲之外,第二个将我视为骄傲的人。因为我是我而骄傲的人,

伊佐那曾经爱的是我,现在他只爱他所爱的我。

我和三谷隆都不开口,专心致志把心思放在面前热腾腾的拉面上。叉烧肉淋了酱汁,入口发甜,嚼久了嘴里油渍渍的,腻得很。我想去拎茶壶,碰巧三谷隆的手机响了一下。屏幕一亮,吸引过我大半注意力,嘴里的甜腻都压下去。

偷看人家手机不是好行为。一边这样想,一边下意识悄悄垂脸,眼角扫向他的屏幕。正面对着他坐当然什么都看不清,只看他用一根手指戳屏幕,另只手依旧认认真真夹着面条,让打字的动作带着些违和的笨拙。

我推测他大概回了些"知道了"之类的词,如果他和我用相同的输入法的话。要是这样回复,大概率和工作有关,不知道会不会是关于今天合作的事情。果然,还是要找机会坐到他身边去,多少看上一眼到底是什么信息才好。

这种念头冒出的瞬间便被我摁下去。现在可是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绝对不要为工作变成情报人员。我在这次工作中也不过负责边缘任务,干的多是跑腿的事情,今天碰巧才碰到三谷隆。说到底,天塌下来也怪不到我头上。思来想去,还是喝茶水比较重要。

我胡思乱想着,伸手去勾茶壶。三谷隆也去勾,兴许也是被叉烧腻着了。我们都点的这家招牌,都被腻到也不奇怪。

正常情况下,只需要朝对方笑一笑,说些"不好意思"之类的话,打个哈哈也就过去。这段时间被各种事情搅得心烦意乱,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应有的反应。

我的手指覆在他的手背上,心思还在神游,回过神来时手指已经顺着茶壶把手钻进他的指缝。我没想着自己在摸他的手,我只想这茶壶怎么提不起来。疑惑着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他稍显怔愣的眼睛里。

三谷隆是十足日本男人的长相,晒得微黄的脸,领口下隐约露出的皮肤却是没有血色的白。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比伊佐那略略遮眼的蜷曲的头发更讨人喜欢。或是拉面店燥热的空气沁染了他,他的脸潮红起来,嘴唇上一圈绒毛沁出汗,眉毛眼睛都毛茸茸的。与伊佐那空洞却炯炯发光的眼睛不同,三谷隆眼睛中有真正本质的温柔和善意。

我先前的怀疑是对这种善良的侮辱,三谷隆绝不是虚伪作假,耍手段哄骗女人的人。酒局上他帮我解围,仅仅只是因为他对女性抱有善意。

我看着他,有那么几秒,我去数他睫毛微微的颤抖。我看到他眼角深处一点小小的红色的痣。他由于错愕而睁大的眼睛撑开眼尾处细小的肉褶,那颗痣就藏在里面。

我看着那颗痣,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我是如何痴呆地瞪圆眼睛,那张混杂着惊讶、不知所措的蠢笨的脸。

这种暗示性的动作会带来的后果噌得从我脑袋里炸开。我倏地缩手,动作太大,又打翻身前的小菜盘子,脆萝卜混着汤汁淌到桌上。我又赶忙去拽纸巾,深呼吸几口,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该说点儿什么,我的脑袋里好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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