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又差一点倒入他怀中,我伸出左手挡在他的胸膛上。
这种亲昵的姿势叫我十分难堪,我的左手掌心清晰的感受到宋澜依的心跳,我却在心里禁不住想:就是这里,只差一刀,我便能泯了爱恨,要忍住,时机还未到,只需一刀,这仇便得报……
“走,去用晚膳吧。”宋澜依将我的左手绕在了臂弯下,小心牵着。
直到我瞅见在站在膳厅内的茗儿时,方才觉着心情好了许多,看来宋澜依并没有为难茗儿。
茗儿见到我,时不时的朝我挤眉弄眼,搅得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想给我暗示些什么。
“茗儿,别站那么老远,过来给太子妃倒酒。”宋澜依突然吩咐道。
茗儿躬下身子,怯怯说:“娘娘不胜酒力,不能喝酒的。”
宋澜依阴沉下脸来,说:“棘手的事情解决了,孤只不过想同太子妃小酌一杯,以作庆祝,你这丫头这般反应作甚,难不成孤还能害了太子妃吗?”
“过来给我斟一杯吧,我只饮一杯就好。”我不愿茗儿触怒了宋澜依,便朝茗儿招了招手。
茗儿不情不愿地挪步到我身边,死死握住酒壶不松手,磨蹭了许久,才一边慢吞吞地斟酒一边在我耳边低语:“小姐,别喝。”
留意到茗儿的眼神飘忽不定,我忽然明白了:这不是单纯的一杯酒,里面怕是被加了东西。
我正准备拿起酒杯,却又放下了,用眼尾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宋澜依。
宋澜依赫然夺过我面前的酒杯,用不耐烦的语气说:“怕孤会下毒害你吗?这么犹豫?一杯酒而已。”
他仰头饮下这杯酒,而我却以为误会一场掉以轻心,不料他又一手将我拽起,口对口将酒渡给我。
事发突然,缓过神来的我扶着胸口、喘着气,用力咳嗽了几下,试图将酒呕出来,却未见成效。
“这酒里,你加了什么?”我愠怒地瞪着他。
宋澜依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冷冷地说:“一点迷情的药粉。”
“你!”泪水盈满眼眶,我伸出手指向他。
“孤怎么了,你是孤的妻,若你我未圆房的事传出去,孤岂不成了大昭的笑柄。”宋澜依试图靠近我。
我狼狈地又哭又笑,用力一把推开他,发疯似的跑出膳厅,一心朝着荷花池的方向奔跑。
“小姐,小姐……”
我全然不顾紧随身后的茗儿,此时此刻只羞愤得想死。
大脑在轰鸣,我切实地听见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声,那声音“咚咚咚咚”越来越快,我害怕极了,害怕失去自主意识,更害怕落入那魔鬼的掌中,我拼了命的跑,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努力。
“婉儿——”那令我恐惧的声音在我身后越来越近。
顾不得回头看,我抬头望向前方那一片反着白光的湖面,顿觉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惬意的微笑,不假思索地一头栽进莲花池中。
从岸上传到耳后的声音变得模糊,水灌入鼻腔、淹没我的耳廓,那股窒息感于我却无比松快,我展开双臂沉入水中,指尖仿佛就要触碰到秦墨风的了。
直到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躺在那张雕龙刻凤的梨花木床上了。随着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起来,我失控地哭出了声。
头发花白的太医收起了药箱,朝宋澜依作揖,道:“娘娘已无大碍,落了水难免受寒,按照我开的方子,悉心调理便好。”
“茗儿,快些随太医去配药。”宋澜依转头吩咐茗儿。
“对了,”太医刚走了两步,又再次转身回头叮嘱,“太子妃娘娘体虚,那种药最好还是不要再用了,闺房之趣也要适度,否则会伤了娘娘根本。”
宋澜依听了,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低下头默不作声,只摆了摆手。茗儿便领了太医出去。
我止不住眼泪,让它们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目送太医他们离开后,才嚎啕大哭起来,心中的委屈溃堤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