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伊佐那,只有他是这味道。横滨时他抢了我的香水,之后身上总是我惯爱的味道。
他掀了书,没其他动作,大抵是在看我,看了好一会儿,我觉着一股热气贴着脸,他的唇贴着我的,然后是舌头。我一口咬住他,倒吓了他一跳。
“你没有睡呀?怎么穿成这样也不锁门!”伊佐那说。
“我在自己家睡觉,谁知道半夜会摸进来个不正经的。”
“怎么这样!”他推了我一下,又拉住我。
我翻身压住他,凑到他颈间嗅。伊佐那的发间、身体、衣服,全是那味道,满满溢溢,本来好闻的味道,因为太过浓腻反而有些刺鼻。
“你怎么这么香?在家还喷香水。”
“我没有!”他支吾着,“我没有...我就是...有些想你。”
“怪不得这么香。”我重又埋进他怀里,去嗅那股甜腻的味道。
我轻轻亲吻他的脸颊。他喟叹着,又开始讲些喜欢之类的话。
我突然注意到床边的地板上有一条细长的光影。
门什么时候开的?
伊佐那竟然没有锁门!
我脖子僵硬,想推开伊佐那,伊佐那根本不许我动作。我摇头,伊佐那却不让我动。
我根本没心思去想门外是谁,我只想抓紧结束,把门锁上。我掐了他一把,伊佐那才松开我。
“门!”
我狠狠打了伊佐那一下。
伊佐那起来把门锁上。
“没人。”他说
“我看到了!”
“看错了。”
伊佐那抱起我,把我放到床上。
“你干什么?”我拍开他,这会儿我没心思再搞这些。
伊佐那磨蹭着我的脸颊,什么也没有说。
我突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错觉,只觉得自己像一勺刚融化的巧克力酱,又粘又甜,鼓着泡,冒着热气。伊佐那不急着一口吞掉这勺巧克力酱,他要那甜味儿一点一滴渗透进身体。
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睡着,或许是我自己不想清醒过来。我总不会看错那条影,只是糊弄自己,不去想那影的主人。
伊佐那贴着我的耳朵讲话,他一会儿讲好开心,一会儿讲喜欢,笨拙又炙热。
结束后,他把脸埋进我的胸脯,像婴儿一般。
伊佐那突然说∶“姐姐,我不太好。”
我没问他什么不好,大抵也猜得到伊佐那那颗自卑又敏感的心继另一个自己膨胀结束后,重又开始膨胀起来。起初那颗心怂恿他来找我,怂恿他用这事儿标画领地。他自己“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没什么不好。”我搂着他的脑袋。
少年的身体滚烫,灵魂也被这股热烧灼得愈发敏感。冲动跟着欲望一同消散,他便剥去坚硬狰狞的外壳,露出稚嫩柔软的内里。他在邀请我伤害他,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心思。
他爱我。
我心想着。
管他是年少无知迷花了眼,抑或是遭遇困苦受不得别人好,管他是什么,管他今后如何。
现在,他爱我。
我想要他的爱吗?我想这样吗?
我分不清,我总归是想要人爱的。午夜梦回,我希望能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能躺在人怀里,我一个人睡,被窝总是冰凉的。
没被人爱之前,觉得自己怎样都好,被人爱过后,反而沾了瘾,戒不掉了。我想要人疼我,想要人爱我。只是若叫我每天醒来,第一个见到的总是伊佐那,我却不愿意。
我亲吻他的眉毛,亲吻他的眼睛。我告诉他,他是独一无二的,他很好。我告诉他,他想听的一切,除了那句“我爱你”。
“我喜欢你,伊佐那。”我亲吻他的嘴唇,“我确实喜欢你,伊佐那,你像我的家人一样。”
仅如此,他便会满足。他蜷缩在我怀中,将自己献4祭于我。
更爱我一些吧。
“没关系,姐姐,没关系。”
他拥住我。
“不要哭,姐姐,没关系,这样就好。”
“我爱你,绝对不会离开你。”
“所以,什么都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