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3)

编辑怀孕了,这本该是件喜事,只是我见她拖着硕大的肚子移动,总觉心惊肉跳。我是无法理解她那初为人母的幸福笑容,我只看见她日益浮肿的双腿和越发下垂的眼圈。她枯黄的脸总让我疑心那腹中揣了个寄生虫,吸人血、食人肉,日子到了,便将人开膛破肚。

场面不敢细想,细想了汗毛都要立起来,满脑子鲜血淋漓的虫从编辑小姐腹中爬出,一爪拎着肠肚,一爪拎着肝胆,嘴里还正津津有味咀嚼着其他什么器官。这种想象对编辑小姐十分无理,我自然不会将这些告知她,祝福之后便婉言劝她安心待产,放过她笨重的身体,也放过我过于活跃的大脑。

“那颁奖礼怎么办?你第一次受赏,编辑不在身边多失礼呀!”她说。

“我可不敢带你去那种人挤人的地方。”我指了指她的肚子,“反正以后受赏的机会多的是,也不差这一次。”

“那倒是,之后你指定次次不落。”她先笑,后又苦了脸,“可毕竟是第一次,多有纪念意义。”

说来说去,她终于带着忧心应下我一人参礼的想法,离开前又说:“我会在电视看你领奖的。”她比了个手势,“刻成带子留念。”

“才不要,羞死人了,不要留那种东西!”我连忙摆手。

她又啰唆着:“有告诉家人吗?这种好事情要奔走相告吧。”

当然没告诉小孩儿,告诉了指定又吵闹着要一起去,理由都是现成的:“怎么能叫你一个人出远门!伤才刚好,自己多危险!”

想到就头疼,索性便只说“有事处理,离开几天”。至于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之类一概不提。

考虑受赏的场合不适于摆俏,纵使年纪确实稍幼,也不好再穿小女儿家的粉色洋装。我的的确确是个已婚妇人,和服更不能再穿振袖,而留袖和服手边又着实没有适合的,便盘算到那边再做打算。

编辑虽不在身边,却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通过手机警示我。颁奖礼前一天反复提醒“要化妆”,当天更是要求我拍全身照给她过目。

典礼都是老一套,先致辞,后受礼。好不容易应付完,又被告知稍后还有酒会,只得重回到那群人当中。依旧是致辞,祝酒,而后彼此打量交际,是无聊透顶又不得不迎合的场合。幸好这项基本功自我降生于世起便开始修炼,再次回到这种氛围,甚至还有种“好久不见”的如鱼得水。这种亲密又熟悉的感觉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怪异得很。

三途春千夜

受赏的事三途春千夜最清楚,名单一早下发,只掩盖着没有公布。那位编辑从得知消息便开始提醒樱井葵注意事宜,提醒后,总要再加一句“昏头了,你哪儿能不懂这个”。

三途春千夜看着樱井葵,心想她指定不耐烦听编辑絮叨,她虽看着编辑笑,脑袋里说不定在想什么。毕竟自己在听那女人蛐蛐似的咕叽时,也总忍不住想把她舌头拔出来。只是每每动这念头,总被樱井葵抓住手腕。三途春千夜低头看她,就见她轻轻袅袅地笑,问他等下要不要吃冰激凌,要吃什么口味的。这下三途春千夜就转而开始研究,究竟什么味道的冰激凌比较可口。

三途春千夜从没见过她穿和服。受礼那天她穿了淡紫色的和服,胸前开着花,越向下摆越繁花锦簇。她头发挽成髻,插了一串珍珠发簪,她一动,那串珠花也跟着摆。

三途看屏幕中的葵侧脸回答记者的问题,她讲什么三途完全没在意,只专心想那串珍珠碰撞时的叮当声。他又听到一声羊叫,咿咿呀呀,又绵又软。

她穿紫色不好看,显陈显老。

三途春千夜想。

她该穿红色,正红、艳红、粉红,她应该穿红色。

真丑,脖子上还系条丝巾。谁会穿和服系丝巾?和服的要领不就是露出女人纤细柔美的脖颈,好吸引男人的眼球么。

啊!想起来了!那丝巾下面有条疤,是他赋予她的,那是他给自己的羊烙下的印记。

那道疤会是什么样子?三途春千夜猜测着。他耳边响起羊嚎声,舌尖重新回味羊泪珠带来的苦涩感,他从毛发到骨髓都战栗而兴奋。

这是一只不老实的羊,她应该被拴上枷锁,关进羊圈,被狼犬圈养。若她乖乖听话,她依旧可以有洁白的毛,当然,她还是红色的比较好看。

他们

樱井葵穿和服或洋装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两者他们都见过。婚礼那天她先是穿了西式婚纱,敬酒服又换成和式振袖。她是小小的水滴脸,小小的玉童身,如今穿留袖,试图把自己往老成里打扮,却越发带着股引诱味儿,仿佛好水果,新鲜得让人见了忘掉口渴又觉得嘴馋。本就绝色,加上寡妇的身份,反而更多了几分禁忌的勾引。

她确实没提受赏,只是漫画也好,杂志也罢,一起风风火火争相报道,让人不注意都难。更何况她的漫画,他们一本不落,她的资讯,他们时刻关注。她不想提,他们也不惹她心烦。

他们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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