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杜思潜,似乎是严苓之的宿命。”
“她一个人肩负着那么多沉重的责任与期盼的目光,可她本就不是个坚强的人,或许...杜思潜就是她一直期盼的港湾与臂膀。”
“严苓之的前半生浑浑噩噩...直到那一天,杜思潜像位神明降临到她的世界...严苓之昏暗的世界终于出现了色彩。”
“严苓之不止一次流着泪喃喃自语,杜思潜,带我走...带我逃出去吧,杜思潜,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我只想要你...只要你爱我...”
...无边的,尖锐的耳语在严苓之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音调忽高忽低地刺痛她的耳膜,在极端痛苦的时刻,又会有温柔的声音顺着她的肌肤刺穿她的神经——
她嬉笑者,低喃着,温柔又爱怜地不断默念着:“还没有爱上他吗...还没有爱上你命中注定的爱人吗...这是不合逻辑的!!这是错误的!!!”
那轻柔甜腻的声音很快又尖锐起来,她大声尖叫着:“严苓之!!如果你做不到就滚开!!你真是该死的混蛋!!有的是人会爱上他!把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对你的恩赐!!!”
“你为什么不接受...你为什么不接受!!!你为什么不接受神明的恩赐与拯救!!!!!”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接受!!!!!!!”
“啊,严苓之...宿命的爱人...只有他才能带给孤独的她幸福与爱情...”
...
烦不胜烦。
严苓之猛地起身,抓起桌子上小小的圆形药瓶拧开往嘴里狠狠倒了一把。
喉咙里苦涩干痛,可她顾不上为自己倒一杯水,狠狠地咽下去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她做了无数次这样的梦。
做了无数次这样痛苦的,近乎煎熬的噩梦。
最开始的时候,她的梦还没有这么疯狂诡异,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段,断断续续拼成了她,严苓之与一位名叫杜思潜的男性alpha的恋爱故事,而且梦醒之后,她总是没办法亲口讲出自己的梦。
但是最初的她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大事...直到某一天,杜思潜真正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那时她到底有多么震惊?
可惜现在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那日开始,她无论做什么,甚至有损自己的利益也要远离杜思潜。
然后...每一日的梦境都开始扭曲,那些或甜美或酸涩的恋爱片段变得支离破碎,大量尖锐的嘶吼与逼迫开始压迫她的神经,每个夜晚她都被迫看着自己与杜思潜上演狗血剧,一旦她稍微有些自主意识想要违抗,想要醒来,就会出现无数尖锐的嘶吼与各种啜泣声,怒骂声....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这一切声音的唯一目的都是逼迫她承认自己心爱着那位“杜思潜”。
它就像魔鬼,缠绕住严苓之的每个本应香甜的夜晚。
严苓之去过星际医院,去找过隐秘的神秘学家,甚至去拜神,去参加异族的祭祀...可是没有用,她似乎永远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噩梦——
直到今天。
面色苍白的女人起身,她抓起桌子上负责稳定精神的昂贵药品,摩挲着上面大大的,鲜红的字母A。
之前,她主动申请了当今科技最前沿的研究,可以人为终止睡眠的a级实验。
这是通过药物与科技强制停止睡眠从而提高警惕性与思考能力的研究。
...还记得最前期这种研究是投入黑石三等监狱作为刑具的。
而如今,这项研究终于达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副作用也已经降到了相对而言的最低值...相对。
可由于还是太过痛苦且实际意义并没有那么大(因为即便放弃睡眠也还是需要类似的休息与放松来达成自身身体与精神的稳定),基本没有任何志愿者愿意参与实验研究...直到严苓之知道了这个消息。
而今天是她正式参与实验的第三天,而研究如果没有出现问题,这一次将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入眠。
...真是值得庆祝啊。
严苓之握紧了手中的小药瓶,白天的时候她已经提了足量的稳定剂分别塞在家里,办公室里,车上...以后只要定期服药,定期去医院进行身心稳定检测,就可以再也不用被梦里的神经病们折磨了!
至于副作用...需要自己定期复查,在感到身体疲惫的时候必须进行休息,不定时产生加倍的疲惫与疼痛...这些她通通都能克服。
...只要能不再被那该死的,恶心的梦困住,再多的苦难她都能接受。
严苓之收回思绪,她起身拎起挂在木衣架上的薄风衣,推开面前亮银色的金属门。
门外是一间类似门诊室的小隔间,实木桌前倚着位漂亮的女医师。
她留着明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