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西境战火应约燃起,西境守军提前收到命令死守阳关,将原五日行动提前化到了三日,第三日的赶来让大燕军队措手不及,随后大败而归,伤亡惨重,但是之后的每一场攻防战都是大宋军队这边在死人。...
而本就是为了平定北地叛军而出动,带的人从开始三万到现在的不足二万的北伐军队,又因为赶路而没有将粮草运上,只是匆忙带了能撑三日的食物和水,后续到了边关接手后再作补充。
结果,西境早已经一片荒凉,守在阳关的士兵们早已经省吃俭用,饿着肚子镇守边境,北伐军不明白,这种事他们是第一次知道,也是第一次经历,与他们对抗的最大敌人不是大燕军队,而是时间。
最后还在坚守的将领看到他们之后很牵强露出笑容。
“大宋的局势早已经不是内忧外患了,这个昔日繁荣的国家现在己病入膏骨,民不聊生只不过表面,更残酷的事你没见过的多了去,兄弟们,有时间的话多当当百姓,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
而领军的将领陈都询问为何边境无粮的时候,管事的士兵正用一种茫然的目光盯着他看,那张枯黄瘦削的脸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万般无奈。
西境下拨的粮食,都是以万计数的,在这个时间段凑出出那么多粮草,可见上边对阳关的重视,可现在……
在这七天时间里,他度日如年,此时的北伐将领眼神已失去了昔日的神采飞扬,更多的是麻木与茫然。
每日都有人死去,不仅仅是战死,还有病死与饿死,他无声失笑——原来真的有士兵会饿死!
第七日,左方明带着远征大军赶来了,但是却无人欢呼,大燕的军队早已在前一日撤走,没有一点犹豫。
一切战争犹如昨日之梦,死伤的好像只有他们这群守城的人。
“伤亡人数一万人,其中有一千是银甲,而且没有算上之前的守军的死伤人数的,我全部都记得,不劳烦丞相去问了。”陈都一脸平静,双目之中夹带着一滩死水。
“为何无人汇报之前战死的守军呢?”左方明严肃发问。
“我们不来,那就真的一个都不剩了!”秦牧摇摇头,西境守军现在已经凑不足一千名战士了,还有缺胳膊少腿的。
“无人在意无人铭记,但是他们依然坚守到了最后一刻,丞相,我已经没有能力统率军队了,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靠丞相了。”他将手里一直握着的军旗交给左方明,随后慢慢走了回去。
“那你又要做些什么呢?”
“这里的将士们已经守了很久了吧,已经三年没有换过人了吧?”这也是那么多天的并肩作战里面喘息的时间里从与他们的闲谈里面知道的。
更久的,还有五年前的,十年前的……他们一直坚守在这里,未曾想过趁着夜深人静之时逃走。
“我想带这些剩下的人以及那些尸骨尚存的人回家,他们临死前留下了遗言,落叶归根,生时未能同家人团聚,只愿死后能够魂归故里。”陈都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还请丞相能够允许。”
没人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来的,这是他经历过的最憋屈最窝囊的一场战争,哪怕是昔日与秦牧和世外桃源交战九龙山大败,那也是因为谋略上不足才输的,而现在……会因为资源的匮乏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挨打。
他附身捡起自己的佩剑,随后对着刚刚换下班正靠着墙角休息的士兵喊道:“各位守城的将士们,全部准备准备,今天我带大家回家!”
那些士兵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神情恍惚片刻,一双眼睛带着疑惑的盯着陈都,怀疑,又有着放不开的期待。
“我说,大家准备准备,我带你们回家!”
“什么,我没有在做梦吧!”
“陈将军,谢谢你!”
“我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可以……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家人了!”
“……”
一时间场面变得极度混乱,那些士兵抱头痛哭,虽然有人在欢呼,但是欢呼过后又忍不住落下辛酸泪,激动之中,甚至都忘记不了那些苦痛。
多年时间,他们会不会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家乡了啊!
打了胜仗就会忘记死伤,灾难没有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无感,或许这才是战争本来的模样。
陈都内心不免有些悲怆,却又在心里唯独喜悦了这一次,似是对他们的成全已经让自己此时的心情得到满足了吧。
左方明没有任何阻拦,直接允许了他这一次的自作主张,如秦牧所说,这是他们应得的,大宋欠他们太多了,他命人准备了食物和水以及少量车马帮助他们赶路,随后又修书一封送回临安要求给予这些人银两补偿。
而在目送着陈都与那些士兵离开之后,他眼底才迸发出肃杀之意。
大燕此次出兵并未派出超越大宗师的强者,也就是说这一次进攻不过只是一次试探,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