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这个人于他是何等重要。
然后,狠狠鞭笞自己的心软,让自己从镜花水月里面清醒过来。
向繁洲扣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惹怒我很好玩吗?”
他的眼角猩红一片,漂亮的眼睛中藏着复杂的情绪,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她眼泪要下来,却若无其事地笑着,故作轻松地用上扬语调“嗯”一声,艰难点头。
他难以抑制情绪,倾身去撕她的衣服,贴上她的嘴唇,然后啃咬,一直到出血,两人不甘示弱,翻滚着摔到地面上,到铁锈味充斥对方的口腔才罢手。
理智尽失的两人像两头在荒原上争锋的野兽,立在自己的领地驰目远眺,剑拔弩张。
何慕在他身上仰起上半身,不顾凌乱的头发,垂眸看他:“我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呢。”
向繁洲一副“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样”的神色:“你说。”
“我要在合约里加一条,”何慕坚决地说,“婚姻存续期间,我不履行生育义务。”
他眼神描摹她说话时的坚忍模样,想这人没筹码怎么也能如此理直气壮,喉结滚动,沉吟一声:“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何慕明白向繁洲对她的耐心和兴致完全来自那个她未曾谋面的女人,也许她眉目与这个人有三分近似,亦或者她们个性相似,这都不重要。她知晓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比肩这个人在向繁洲心中的地位,她甚至是不值一提的。
可她能从相处的蛛丝马迹中窥探出,向繁洲此时几乎把她当这个人来看待,也就是说那个人她或许回不来了,或者他们之间的裂缝无法修复,所以他把所有的爱意扑在她身上。
这是她的优势与筹码。
但她也不可能曝露分毫,没有博弈的人把底牌给对方看的道理。
“因为我不喜欢生孩子。”她有恃无恐地说。
向繁洲揽着她的腰重新把她压在身下,用手指摩挲她的面颊,看她眼中不灭的傲气,笑道:“好。”
她得寸进尺:“还有……”
“你要求未免太多了吧?”他促狭一笑。
“谈不成算了。”何慕推开他坐起来。
向繁洲屈着一条腿,身体后仰,手肘弯曲撑着地面看她。
她背脊挺拔,有如傲骨寒松,整个人散发着凛然正义,让他陡然生出愧意,心里把从小到大做过不好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他好像也没对不起过谁,平生最悔的也就那一件事,令他数年间辗转反侧,夜夜在噩梦中惊醒,但此时惶惶不可终日的情形已经离他远去了,他这几日睡得还不错。
“你说吧,”向繁洲看她,“我先听听看。”
何慕得逞:“第一,不能随便看我的手机,当然我也不看你的手机,我们要保有适当的个人空间;第二,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不要事事冲在我前面,我不喜欢别人把我当小孩一样护着。”
向繁洲咂摸着这话,满口答应:“可以,但我也有条件要说。”
“好,”她承认他反击的合理性,“你说。”
“记得那天你问我结婚后需要你做什么,我怎么答的吗?”他问。
何慕佯装回忆,迟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语文没学好,”向繁洲说,“我并不觉你爱我。”
何慕嗤笑,这人不至于这么幼稚吧?
成年人只会交易利益,怎么可能交换爱意?
“你想我怎么爱你?”她问。
向繁洲像是陷入沉思,垂眸组织措辞,继而与她对视:“用你的一切暴烈地爱我,头破血流也不止息。”①
何慕敛着笑,目光悠远绵长地看面前的人,宛如他们之间横亘着万千沟壑与经年累月的道道伤疤,而她藏在崖壁盛开的荼蘼花根茎深处,为自己筑起高墙,不愿意现身。
恍惚中,她觉得这个人眼睛中纠缠的爱意似乎是熟悉的,至少他们曾经在梦境中见过,亦或者是上一世。
但她又觉得像第一天才认识向繁洲这个人。
他并不如他自我塑造的那般自持,那浩渺之境她不过窥得秋毫之末而已。
“我不会。”何慕斩钉截铁地说。
向繁洲收回观望的神色,抓着手腕将她扔进怀抱,死死盯住那双随时要溜走的黑亮眼睛,按住她的后脑勺,将交杂在心中的一切情感灌注进眼睛,将她包裹。
他吻她的脖颈,啃咬她的锁骨,痛到她肩膀缩起,吻她的嘴唇,令她发不出任何的抵抗。
看她意乱情迷的眼神,看她为他而柔韧如水,听她无可抑制的哼鸣,直至力竭,再次扑在他的怀里。
他感受她每一次心跳的起伏,她混乱的呼吸,她身上属于他的痕迹。
打破她高高在上的一切。
最后,不容置疑地说:“你必须爱我。”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