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李玲娜要我们捉得好一阵呢。”
乘风继续道:“今天我带回来的两男一女,你猜我怎么找到的,三人不知道自己溺水死了,还兴奋地搁沙滩上玩呢······”
乘风越说越起劲,直到南回把一叠册子推到他面前,“乘风,你帮我把它送到江爷桌上。”
乘风被打断了心里很不爽,摆了摆手,闭上眼睛说:“我不去,你比较近,你去!”
南回脸微微发红,但气势上一点也没输:“明明你比较近!”
钟落落适当解围:“···要不我去?”
钟落落伸手捞过那一厚摞册子,抱在怀里,起身朝七阶台走去,七阶台上,稳稳地摆放着一台黄花梨桌子,上面干干净净,公文和生死簿分类整理,还有一小部分,放在一沓厚厚的宣纸。
微风吹过宣纸的一角,除了最上面的空白,钟落落肯定,下面每一张都有东西。
钟落落把生死簿放在一册,作贼般地往身后大殿环绕一般,确定没有人看到之后,伸手触向了那摞宣纸。
翻开第一页,是一株傲立于冬雪中的梅花,孤寂而坚韧,第二张是墙角一枝梅,好似要努力翻越世俗的藩篱,勇敢又有力量,第三张还是梅花,品种都是寒雪中盛放的腊梅,厚厚一摞,钟落落估计有几百张,就是最专业的美术生画都需要一年。
江离似乎很喜欢梅花,这种喜欢好似刻进了他的骨血,成为他的本能。
钟落落看着上面的笔触,竟觉得出人意料的柔软和熟悉,一锤砸进了心底的禁钟,出现细细密密的痛。
每一张都写着一个不同的字,几百张好似把一句诗重复了好多遍。
钟落落翻开每一张,细细辨认,江离的字苍劲有力,笔下生风,字形飘逸,像是没有经过哪一个字体的刻意训练,是集百家之成的字。
第一张是,无,随后钟落落一张一张看,得到了几个关键的字,江,赠,聊,枝。
钟落落看得正入迷,身后传来一阵清清淡淡的疑问:“你在做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转头,白京双手插着口袋,神色好奇,他微微伸了一下头,想看清钟落落刚刚在看什么。
白京站在台下,钟落落恰好站在了他的视觉盲区,她抿了抿唇,找出了一个相当好的理由。
钟落落一步一步走下来,指了指江离的书桌,“就是好奇,阎王殿是怎么挑选人才的?”
阎王殿终年寒风不散,此时一股凉风从白京面前袭来,也吹动了钟落落风发丝,她笑意盈盈,更显面容清丽雅致,她从台上一步一步下来,走到他面前,白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后退了半步,拉开与钟落落的距离,双手一摊,“考试啊,只要考试通过就能来地府。”
钟落落皮笑肉不笑:“那你也考了?”
白京努努嘴:“当然了,我可是优秀员工。”
钟落落眉心一跳,她考过试吗?好像没有,这些天都跟在白京和江离身后捉鬼,没有什么书面考试,难不成江离打算以后考她?
她有点不好意思,难以启齿,沉默地看了面前的地府优秀员工白京,开口道:“那,我现在算是地府的正式员工吗?”
白京难以确定,于是朝管人事的鬼差要来人事变动簿,生怕不够仔细,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在面前少女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钟落落此刻的内心四分五裂,本来地府就不是自己想来的,干的都是什么牛鬼蛇神的活,还没有编制,哪天被江离炒了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所以以后找工作一定得先签合同,钟落落这样想着。
白京看着愁容满面的钟落落,好意地安慰:“落落妹妹,没有职位又怎么样?你可是江爷亲自选的,整个地府他是老大,我们都听他的。”
那工资岂不是江离给她发?
江离的样子,看着不像没钱的样子。
钟落落满脸期待地开口问:“工资呢?也是江离给我发?”
白京不说话了,陪在旁边管人事的鬼差也微微垂下头,大殿安静了一瞬,即使再钝感,钟落落也能感觉到异常,后背一阵麻意夹杂着冰冷爬上脖颈,一道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工资?”
钟落落有些僵硬地转头,江离穿了一身黑,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不知道来了多久,但一想自己只不过是临时工,她大胆地朝江离点点头,期待对方的反应。
江离整个人都透露着疲惫,他眼眶发红,头发也耷拉到眼前,遮住一部分视线。钟落落想了想以前的情报,话说江离是几百年前的人,难道听不懂现代语?
于是钟落落走到他面前,用自己贫瘠的知识土壤组成一句话,“阎王大人,我的俸禄,俸禄没发?”
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