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只是眼下话已经出口,却是再无法收回来了的。
简辞便也只能笑笑,岔开话题:“夜兰小姐又怎知,我幼时不是生长在璃月呢?逝者已矣,多说无益,还是建议夜兰小姐去不卜庐看一看。”
“若是不卜庐能轻易买到这不死药,想来……我也不会求到简小姐这里来,”夜兰轻笑一声,顺水推舟往下说,“若简小姐能拿到这不死药,我愿付出任何代价——任凭简小姐开价。”
简辞嘴里有几分发苦,这事儿算是过不去了是么?
“不死药啊……”简辞轻声道,“自古人生谁无死,这世间又哪里能有真正的不死药呢?”
“简小姐的意思是,这世上不存在不死药这种东西吗?”
夜兰轻声笑道:“可那位不卜庐的白大夫确确实实研究出了不死药呢。”
“那也是要有代价的呀……自僵尸身上探解而出的不死之药,除去不死之外却还要撼动星辰的轨迹,阻抗命运的惯性,这叫做,逆天改命,”简辞隔着屏风,看向这位不请自来的情报官,“拥有能与世界的规则所能抗衡的力量,其能力足以撼动星辰,改变命运的轨迹,使人超脱生老病死之外的药物,真的存在吗?”
“——听闻那位不卜庐的白大夫,身体孱弱,不能自治。那究竟是医者不自医,还是不能医呢?”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沉默,而后是夜兰意味不明的轻笑:“……果然。”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夜兰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在桌子上放了一个锦盒,朝着简辞的方向推了推:“那简小姐,不管那位白先生手上的不死药是真是假,到底能不能当真使人不死,我都需要这么一颗不死药,这是定金。”
她起身朝着屏风后的简辞微微一笑:“若是什么时候有货,又或是简小姐需要用其他什么东西来换,简小姐大可派人去荣兴赌坊说上一声,只要收到消息,我便会来寻简小姐。”
简辞:“……倒也不是不行。”
“那么,告辞了。”
简辞隔着一层绣屏,目送这位客人离去,半晌,这才长出一口气:“这可真是,太强人所难了。”
秀峰将夜兰送出店门,再次插上插销,反锁了店门,这才再次折返回来,将室内的灯烛挑亮:“小姐,我没听懂这位夜兰小姐的意思……她何必非要在这里买什么不死药呢?”
简辞起身活动了下手脚,闻言扶额苦笑:“你觉着,这世间,当真有什么不死药么?”
秀峰沉默了一会儿:“坊间偶有传闻,说什么不死药的存在,但人生世上,生老病死,哪有躲得过的时候?”
“那你觉得,这位夜兰小姐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秀峰皱眉,半晌,方才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猜测:“是试探么?”
“……是警告。”
简辞自屏风后出来,看向夜兰先前坐着的位置,以及那被遗留在桌子上的盒子:“警告我们不要夸下太大的海口,反倒是砸了招牌……人活于世,欲壑难填,今日求得身体康健,明日求得金玉良田,后日求得高位话事权,再往后要求的……也无非就是长生不死了。”
“她此行,不过是为了警告我,莫要过了线,扰乱了璃月百姓的生活与安宁……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世界上哪有什么真真正正的心想事成屋啊……”
简辞捡起那被搁置在桌子上的锦盒,打开,便见里面是一块翠珏岩,正是她想要请萍姥姥打造世外洞天所需的材料之一。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这套手段倒是纯熟至极,像极了前世资本圈内追逐利益却又要人听话时的样子。
“拿我与不卜庐的白大夫相比,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那位白大夫可是上了情报司特殊名单的高危人物,”简辞吐了一口郁气,“啊,或许,以后的名单上还要再加一个我……但不死药,却也不是没办法拿到手……”
简辞极轻淡地嗤笑了一声:“砸了什么,也不能把这砸了招牌的事,捏在别人手里不是……”
一旁的秀峰眉毛皱了起来,但终究什么话也没说,毕竟,他们这些普通人看来,白大夫确实是个好大夫,除了身体虚弱了点、开的药苦了点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于是简辞的无名小店就这么开着,每日里的店门便这么掩着,偶尔几个客人匆匆而来,而后又遮头掩面而去,愈发衬得这一出店面人气不丰,整日里掩着门一副店铺开不下去了的落魄样。
然而有那么少数知晓些许根底的,却大多对这里格外讳莫如深。
夜幕四垂,换了一身璃月盛装的简辞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向这坐落于玉京台的盛露厅拍卖会会场。
灯烛辉映,喜庆一片,大红色的纱幔混着朱漆窗棂以及被装饰在会场内部的霓裳花沿途招展,暗红质地的地毯一路自会场内一路铺设到最外部的大门处,倒映出一片璃月所特有的来自于时间沉淀的独特风情。
简辞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