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洞口隧道,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古香古色挂满白幡的红色四合院,中央一棵参天槐树,树下一口黝黑的井。
昏暗的院子中隐隐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白幡无风自动。
这要是游戏中,这个场景不磕足药满状态,她都不敢向前一步。
“要不还是选另一条路吧。”白瑾秋干脆利落地回头走去,谁知。
吱呀一下令人牙酸的关门声突然响起。
来路的门突然被关上,生锈的铁门后还有一双充满血丝满是恶意的眼睛一边笑着一边盯着他们。
他妈!
“……”
白瑾秋真实的代入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不知跟在他们身后多久,竟趁着他们进来就在后面把门关上。
一想到一直被这人悄悄跟着身后用这种目光注视着,自己却毫无知觉就感到有点恶心。
好好好,白瑾秋承认这鬼屋有点含金量。
何子骞却感到有些违和,无他,这个人和前面遇到的演员差别太大了,真是鬼屋安排的?
他看似不经意挡在白瑾秋身前,察觉到那满是恶意的目光是向着白瑾秋去的更是忍不住涌出一股戾气,上去对着铁门就是一踹,一声巨响。
神奇的是锈迹斑斑的铁门居然纹丝不动,出乎意料的结实。
那双眼睛的主人被惊吓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瞬消失在黑暗中。
“喂喂,你也不怕踢坏要你赔钱呐?”白瑾秋也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
“没事,赔得起。”何子骞轻描淡写,他又深深望了铁门后深不见底的黑暗一眼,转头对白瑾秋说,“走吧。”
“哦,好。”白瑾秋一愣,发现他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还解释了一句。
“防止你走丢。”
男性的手宽大温暖,被握着竟莫名有种安全感。
她是小孩子吗,还能走丢,白瑾秋眨眼,没有反驳。
两人走进四合院,谨慎的没有靠近院中那口井,猜想出去的路应该就藏在某个房间里,白瑾秋主动拉着何子骞顺着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停在一道房门前。
地上散落着几张破旧的冥币,四处俱寂,除了幽幽回荡的唱戏声。
不对,怎么隐约还有咕噜咕噜某种东西滚动的声音?
白瑾秋闻声回头,看到井口边,一个拖曳着长发的头不知从哪冒出来,此刻正咕噜咕噜朝他们滚过来。
两人默声看着,直到那个头停在他们脚下,何子骞抓起它的头发一把将它提溜起来。
“这人偶玩具还挺逼真。”白瑾秋赞叹,有鼻有眼的,远看和真的几乎没两样了。
何子骞看了她一看,思索:“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如果是真的我肯定害怕。”白瑾秋摇头,“我们都知道是鬼屋了,里面又不可能真的有鬼。”
何子骞握紧她的手,随手将玩具人偶头精准抛回井里,说:“就算是真的也不用害怕,有我在。”
“哇,班长,你这句话好帅啊!”
何子骞面上不显,耳尖却悄悄泛起红来,他转移话题道:“走吧,一会耽误太久他们都出去了。”
“好哦。”
何子骞推开门,木门摩擦过地板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随着房门打开,那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忽然停了。
四下俱寂,就连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昏暗的房间里只点着一盏烛台,那点微末的火光摇晃剧烈,似乎随时会熄灭。
屏风后隐隐透出拔步床巨大的轮廓,床上坐着一个人影。
白瑾秋屏住呼吸向屏风后看去。
“一梳梳到尾,
二梳举案又齐眉,
三梳比翼共双飞,
四梳流尽黄泉泪……”
那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又突然响起,惊得白瑾秋忍不住后退一步,撞到矮凳上。
唱戏声顿止。
原以为那是唱片或机器发出的声音,结果竟好似是从坐在床上的人身上发出来的。
那人披着红盖头,身着红嫁衣,闻声抬头看来。
“你能帮我疏一下头吗?”她柔声问,一边掀开自己的红盖头。
红盖头下竟空无一物!
“我的头也不见了,你能把你的头借给我用用吗?”
白瑾秋都有点毛骨悚然了,这演员也太敬业了,看起来就好像真的没头一样。
但是……
“我知道你的头在哪。”白瑾秋胸有成竹道。
“哦?”红嫁衣微微向前倾身。
“就在那口井里。”白瑾秋指着院子里的那口井,她亲眼看见何子骞扔进去的。
空气一阵静默。
“你们能帮我将我的头带上来吗?”红嫁衣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