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家主子吩咐过,她不在府中的时候,要奴婢保护好你。”
“……”沈扶桑默了两息,问了一句:“若是你家主子没有吩咐呢?”
墨心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回答:“那奴婢自然就不会插手。”
沈扶桑:“……”
真是白感动了。
严氏一脸怒气,怒道:“你这贱婢!胆敢如此违背,本夫人这便发卖了你,看有谁会为你撑腰!”
“严夫人好大的脾气。”
秦岁欢紧蹙着眉头,疾步越过长廊,站定在墨心边上。
见秦岁欢回来,墨心也收敛起来,退到了沈扶桑的侧后方。
秦岁欢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严氏,漠然开口:“只可惜这里是听水阁,不是主院,墨心的去留,更是用不着严夫人来关心。”
“岁桉,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应该也是知道我的性子的,若非是被人逼急了,又怎会这般行事?”严氏喟叹一声,似乎很是感慨。
“那倒不知,迟锦究竟是做了什么,会让严夫人专程跑来听水阁治他的罪。”
说着,秦岁欢侧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沈扶桑,又问道:“迟锦,你说呢?”
沈扶桑微微抬眸,只是看了一眼秦岁欢,便转眸看向严氏,语气坚定的开口:“严夫人手下的侍女前来告知我,要我每日前去请安,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严夫人并非秦家主母,便有了这么一出。”
秦岁欢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向严氏:“是这样吗?”
严氏动了动唇,心中虽不想承认这件事,但这也确实是事实。
倒是云娘开了口:“将军,这件事情也怨不得我家夫人啊,锦夫人是小辈,每日向我家夫人请安,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也并非是在故意刁难他啊。”
听到这话,秦岁欢倒是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并非故意刁难?”她嗤笑一声,又道:“我倒不知,这深宅大院之中,何时也多了个每日向姨娘请安的规矩。”
严氏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似是早便料到了秦岁欢会以她的身份来说事。
她敛下眼眸,故作叹息般开口:“岁桉,我心知你认为我身份低微,不配做你的继母。姐姐当年难产而亡,我心中亦然十分痛心,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不求能成为秦家的主母,我只想让你能够喜乐安康。”
听到严氏这番话,秦岁欢的眸中闪过一瞬寒意。
【这人,倒是个惯会睁眼说瞎话的,我这才来了将军府几日,都能看得出她对秦岁桉并无半分关切,秦岁桉久经沙场,阅人无数,这能看不出来?】
听到沈扶桑的心声,秦岁欢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心中十分平淡。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严氏,一字一句的开口:“希望我能喜乐安康?呵。”
嗤笑一声,秦岁欢却没再多言。
可一切,都尽在不言之中。
倘若严氏当真希望她喜乐安康,当年又怎会让她以兄长的身份活下去?
现如今,她好好活着的一个人,灵位进了祠堂,可她兄长过世六年,至今无牌无灵。
多么讽刺。
可严氏却好似没有听出秦岁欢的言外之意,继续说道:“原本,在你这新妇嫁进府中的第二日,便该请安的,可那日……岁桉啊,虽然老爷的官职不比你高,但秦家好歹也是世家家族,老爷既身为家主,又是你的父亲,即便迟锦不愿向我请安,但对待老爷,该有的礼数也是断不可少的啊!”
沈扶桑皱了皱眉,还没来及反驳,便听到秦岁欢率先开口。
“姨娘说完了吗,说完就请回吧。将军府的后院不是后宫,没有每日请安的道理,至于父亲那边未尽到的礼节,我自会前去赔罪。”
若非顾念着那一丝丝的父女情意,秦岁欢早在商鹤宇赐下将军府府邸时,便拒绝了秦岩松要一起乔迁的提议。
现如今,严氏倒也敢这么仗着秦岩松的名义,在她面前找存在。
听到秦岁欢这番话,严氏暗暗抬眸,打量了一番秦岁欢多脸色。
看得出她这话说的不容置喙,严氏便也笑了出来,道:“既然你心里也已然有了主意,那我这个做姨娘的,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
严氏微微一顿,瞥了一眼沈扶桑的方向,又道:“岁桉,你这新妇确实也是个吃不了一点亏的,倒是与传闻中颇有出入。”
秦岁欢眸光微动。
凉凉的嗓音,冷如冬水:“如此,甚好。”
严氏扯了扯嘴角,便没再多言。
带着云娘离开听水阁,又走出一些距离后,她才停驻脚步,侧过身,目光阴狠的看向了听水阁的方向。
“夫人,这小蹄子也太不识抬举了,自己本就是个女子,现如今娶了个夫人回来,还真当自己是府中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