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1 / 3)

在宫里的日子不算舒服,含珍姑姑管教严厉,轻则厉声呵斥,重则戒尺伺候。皇后娘娘还常常隔三差五召她前去坤宁宫,说是点拨授习,实则动不动让她举着滚烫的茶水听她泛泛而谈。

因着皇帝猜忌,阿爹阿娘他们也不被允进宫探望她,甚至连家书都不敢多写。

日子苦虽苦,但她却不后悔。

习礼过后,夜深月寂。

她刚沐浴完换上寝衣,就听见门口欲要离开的芜是结结巴巴喊了句参见三殿下,声音大的仿佛就是故意说给她听得。

“三殿下来了?”宋初和随意寻来件外衫披上,遥遥冲着殿门说道,“那便进吧。”

得到允许,他缓缓进殿,手执卷轴,身着寝衣,发鬓微湿。

难得见他这般模样,她打趣道:“三殿下这倒像是准备今夜留宿我这了。”

“若宋小姐相邀,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裴玉衡应道,顺势就桌铺开手中的南昀疆域图,骨节分明的手径直指向江九郡。

“据今日边境来报,江九郡附近已有外患数日,十万大军暗中滞留似乎是想找时机犯我国界。”

顿了顿,他又道:“江九郡眼下只剩精兵一万。”

“除非以一敌十,否则如何取胜。”她眉心蹙了蹙。

“所以皇兄此次归都,应是打算向父皇要兵。”

宋初和伸手将翘起的一边抚平,俯身细细看起疆域图:“但他今夜宴上并未提起,明明今夜是最好的时机……”

“这也是我疑惑的,除非他留有后手……私储军队。”

“若是私储军队,那大皇子少不了同军队的书信交流,只怕大概率会被阅后销毁。”她道。

他口吻迟疑:“其二,若真只是请求调兵,矛头似乎也是指向了将军府。毕竟前几日渠水暴动,胤都除宋家军外,其余可调动军队都已前去镇压。”

“事到如今,能派往江九郡的军队岂不是只剩宋家军……”她喃喃道。

“只怕父皇想要的远不止于此。”裴玉衡随手拿过一旁的茶盏定立于地图的塵杨之上,“依他性子,只会借江九郡兵力匮乏,胤都兵力不足,难以御敌为由,顺势收编宋家军为江九郡的外派。”

“毕竟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才用的安心。”他又道。

皇上同大皇子所绎这一出好戏,倒是将她宋家逼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宋家军是先帝亲赏的精兵,已是旭韫将军的私属军队,自接手来便精心培养,毕生心血怎能拱手让人,实在不公。

“真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倒也并非如此……”裴玉衡笑道,继续给她解释。

若由他请缨出战,而当时江九郡又无主镇城,若单独留宋家军于内,必然引起军心意乱,无人控制。如此,就算父皇再怎么想收编宋家军也要掂量下利弊,况且,到时渠水□□理应平复,父皇更无理由收编。

这法子的确天衣无缝,但到底也不能保证皇帝一定会允他所思所想,毕竟让大皇子裴枢带兵前往才是百利无一害。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他解释道:“你莫要忘了,按祖制而言,皇太子行册封大典前需带兵出征三次,以证自身有护国安邦之能。且非特殊军情,便不能同时派旁人做主帅出征,以避暗中帮衬之嫌。”

他将一侧卷轴卷起,言语胸有成竹:“天时地利,我仅带兵出征两次。况且,你生辰日在即,册封礼就近,父皇不得不派我。”

另一边,坤宁宫。

女子衣着雍容华贵,满头珠钗未取,应是刚送走来客,嘴角微微勾起,正闭目养神,身后的小婢女卖力地为她捏着肩,力道正好。

“兮汀,你说皇上这话,本宫到底该不该听懂呢。”她语调不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娘娘的心思,怎是奴婢这种下人可以妄测的。”兮汀不敢随意掺和皇家之事,生怕说错只言片语就掉了脑袋。

“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分明是……罢了。”皇后不愿纠结此事,轻轻掀起眼皮看向案上香茗,有两只玉盏,“将行这婚事才定下不久,陛下就要我对宋家那丫头使点手段,逼旭韫将军有所不满而有所动作,自行递上把柄至陛下手中。”

“娘娘打算如何选择?上次早蝉节,奴婢瞧着宋小姐只觉是个聪明人,怕是不轻易上套。”

“是啊,可是陛下想让他们露出马脚,恶人我自是要做的彻底。”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凄凉,“只可惜了旭韫将军,若生乱世,他必然封狼居胥大有作为,可惜如今国家并无繁战,驻守边疆已是屈才,陛下生疑他有异心并不奇怪。”

庭前晚风吹的冷人,皇后却起身缓缓步至门前,望着皇上不久前离开的方向,也不知是前往哪位如花似玉的妃子寝宫的路,她下定决心般紧攥手中小巧玲珑的玉瓶。

“兮汀,关门吧,夜太凉,陛下不会回来了。”她轻嘲似笑道,伸手抚上自己不比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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