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第二天早上,贾佳儿几乎跳着从床上弹起来。
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聊天框里岑寂八百年的石狮子发来的一个问号。
狮子依然威严,但他的头像却是活泼的小石狮子,严肃不失活泼。
“?”消息时间显示昨夜23:43。
问号消息的上面,聊天界面赫然显示着一句“你拍了拍了梁子瑜”。
昨夜身心俱疲的贾佳儿一觉入眠,谁知手机屏幕仍停留在梁子瑜的消息对话框里,手指一滑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拍了对方的头像。好死不死早上醒来已经睡到九点多。
这要跟梁子瑜怎么解释自己昨夜手滑拍了拍他,而且好久不来往的他竟然还会回复?
现在醒来都这么晚了,让对方觉得自己怎么解释都略显苍白。
想想这些,贾佳儿不仅羞恼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懊悔起来。脑海里不断纠结该不该回复,如果回复又怎么解释。
贾佳儿被子一蹬,陡然坐正,一本正经的回了消息。
“不好意思,小孩子捣乱,不小心碰到了。”
想了想不对,接着又补充道
“我姐的小孩”
连发两条信息解释,这应该能蒙混过去,希望这蹩脚的理由他信了。
时间过去大半也没见梁子瑜有消息发来,果然他完全没把这种乌龙放心上。
贾佳儿收拾一通就去奶奶家蹭饭了,这么大的二十几岁的人了,每次家里没人还是去奶奶家蹭饭吃。老人上了年纪嘴上说不喜欢吵闹,心里还是盼着家里人来人往。
年级大了总是觉得时间漫长,多有些人陪伴好解解闷。
中午日头的阳光最晒,但奶奶家的小院子绿树成荫,清风徐徐,拿一把蒲扇坐在树荫下,手捧一块西瓜,这样的夏日午后好不快活。
贾佳儿无聊地听奶奶讲过去的艰难苦涩,这些事她几乎是从上小学就开始听。
自己的爷爷有诸多兄弟,靠自己的努力如今个个过得不错,唯有爷爷患有重疾,体弱多病。一个大家庭的前半生全靠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也就是奶奶支撑起生活。这里面的心酸与苦难仅靠言语不足以形容,她自己也只挑大伯后来挑起家庭重担的那部分。
年迈的人如果总是回忆起生活的苦,就会觉得自己现在无比的甜,过去奶奶的往事放佛是上辈子的事了,她总是百说不厌,岁月使她身形苍老,但也是她见证的勋章。
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贾佳儿听了太多,就像已经把那些颗粒感十足的记忆压成了粉末就着现在的白开水一通咽下,有些在旧故事在这奶奶里随着年龄的增长听出了新意。
人世间的种种怎么活都是离不开无常二字,最重要的是挺直腰杆和无心无愧的活。至于遗憾嘛,怎么可能没遗憾呢,连奶奶这样通透的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有很多遗憾呢,终有一天有些遗憾就像是讲笑话一般轻飘飘的带过了。
“嗯”,下午三点梁子瑜发来了淡淡的回复。然后又陷入了躺尸状态。
贾佳儿对梁子瑜的回复仍然抱有惊喜和期待,虽然只回了让人毫无联想的嗯字。
聊天界面再次陷入沉寂。
关于昨天那个神似的身影,贾佳儿却没了继续深究的冲动,突然联系的两人好多话想问,却又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
人和人之间的联系真是奇怪,能跨越距离的通讯工具却让两个人的交流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她和梁子瑜的熟识是个漫长又缓慢的过程,似曾相识的故人失之交臂。慢慢的在回味中找一点从前的甜是愚蠢的残忍。
时光倒流到高一,那时的贾佳儿高中时期还在高考改革的前两年,高一全科学习,到高二才会正式文理分班,分班也是“物化生”与“史地政”的泾渭分明,不像如今学生可以自由选择交叉学科。
一中向来重理轻文,且课程进度极快,教学计划是用两年半的时间来学完三年的课程,最后的高三只用来复习和高考冲刺准备。
挨着北校门口的是高一教学楼,高大的白杨树矗立在楼前的广场,哗哗作响的是树叶以及课堂上的纸翻声。
贾佳儿在一楼的三班,班里总共四十六名同学,一个月的相处下来,贾佳儿只将班里女生的脸跟名记记住了。男生只记得各科课代表和几个活跃分子。第一个月各科老师默契的将进程保持正常速度,给足这些刚从初升高的新生们一个缓冲与适应的时间。
虽说给了适应期,一中严格的规章制度和严肃认真的学习氛围还是让贾佳儿不得不说真是监狱化管理。
她初中时就住宿,高中仍选择在校住宿省时省力。每天五点半起床,内务整理必须按军事训练看齐,就那个豆腐块的被子就得耗费学生至少十分钟的时间。
男生们想了个快捷的方法,就是放个方方正正的纸盒子再套个被罩。内务整理如果扣分是有惩罚措施的,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