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绝大多数情愿将自己埋入葬地的人,其目的都是为了将来在适当的时候,能够保得子孙一次安稳。只是这样的目的和初衷在漫长的岁月中,会逐渐变了味,不是谁都可以忍受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这种等待死亡降临的日子,足以逼疯一个意志坚定的武道高手,于是在葬地之内,有的在漫长等待中,耗尽了生机,最终真正死去,有的则是在等待中疯癫,或破土而出,为祸一方后死去,又或是再也不理会家族之事。
这也是为何婴家请老祖,明明有不少就埋在那葬地中,却只有一人出现的缘故,不是婴擎风挑中了他,而是只有他回应了婴擎风。
身为皇族的九命自然有这样的见识,他在很早之前,尚是年少的时候,就闯入过一次九家葬地,也就是那一次,他遇到了一个从葬地跑出来的老祖,这个原本想要逃出葬地的老怪,却被葬地守卫着打了个半死,压了回去。
蓦然逃入葬地的九命不能理解,这些葬地里的老祖不都是为了守护九家后辈族人吗?守护整个九家社稷基业,为什么他们要出来,守卫者反而要打杀他们?这位濒死的九家老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看着面前这个小小年纪的九家后辈,并没有伤害他,而是跟他讲了很多,确切的说,并不是讲的,而是以灌顶之法,将自己在葬地之内的所有感受和经历灌输给了九命,带他体验了一次所谓葬地的生活。
回答了他的问题,小小年纪的九命如何能够承受那般能够将祖先逼疯的寂寥和恐惧,整个人昏死了过去,被救出后,整整昏昏沉沉了三个月,才逐渐缓和了过来,自那以后,他几乎没有再去过葬地。
而是拼命的开始修行,他的勤奋和刻苦,也终归是为当时的武帝所看重,这才有了后来的武帝,只是这个武帝的内心,跟历代帝王都不一样,他不守成,对皇权和疆域并不看重,他唯一的目标就是离开这里。
离开真名界,像月家那位长辈一样,去往外界,追逐更高的境界和更长久的寿元。
于是他早早开始谋划了很多东西,其中月家血脉的纯化就是他很多手笔中的一环,有了帝权,他才有更多的力量去执行自己的计划,然而现在最好的选择月轻歌从自己手里逃出去了,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他低垂着头,一手捂住自己的额前,没有多少的沮丧,有的只是更疯狂的执念,月轻歌从自己手中逃出的手段,就是来自外界的,那种近乎无视一切障碍和距离,轻而易举将自己从一个地方挪到另外一个地方。
对于一个完全肉身武道的世界来说,无疑就是神仙手段。这再次坚定了他追逐外界的心。
“都起来吧。”
潜龙阁众人只觉得诧异,帝心难测,不外如是。但还是本能的站了起来,谢过武帝的不杀之恩,九命的目光扫过场中众人,面色平复了下来,在这静室内的火光下,看着有几分难言的怪异。
“把寡人养的血脉身带进来吧。”
“陛下打算用血脉身吗?会不会仓促了些?”说话之人是青龙,这血脉身一事,其实并不是他操办,一直以来都是白虎在做,只是眼下武帝提及这件事,青龙本能的觉得血脉身的完成度并不高。
那些人中,尽管血脉已经提纯了很多,可终归武道天赋上逊色太多,武帝若是使用了这样的血脉身,说不得会对他本身的武道天赋有影响,若是单纯为了能够修行一门功法,却堵了自己未来的武道之路,不见得就是好事。
“不,陛下,还有一人!”青龙话音刚落,白虎就站了出来,面色恭敬的开口道。
……
“就你这样的贱民,也敢跟本公子叫嚣,我说的没错吧?让你等着,说杀你全家,就绝对杀你全家,现在,本公子不仅要杀你全家,还要当着你的面上你妻女,你有什么办法?你能拿我奈何?”
“惊心,你敢!我踏马杀了你。”男人目眦欲裂,可却是什么都做不了,他一个九阶金刚身的武夫,被身后一个十一阶武夫单手擒住了大脉,动弹不得,那五指犹如钢爪一般,死死的锁定了自己的肉身。
青年脸上浮现出疯狂的喜色,一把抓过身边之人,摁在桌上,“你来,你若是有能耐,你便是想刮了我都可以。”说着便真的在一边自顾自的忙碌了起来,丝毫不顾这身下和边上之人的凄厉嚎叫。
周围之人似乎早已经司空见惯,脸上神色平静,仿佛就是一个个没有情感的傀儡,唯有那名控制着中年男子的老者微微动容,轻叹了口气,说实话,他这般年纪,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他不是感叹自家这位公子的行迹恶劣。
而是感叹自己擒住的这位帝国衙门老捕快的不幸,惹了谁不好,偏偏就惹了这得志便猖狂的小人。
潜龙阁之人,想要调查一个人,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这凤鸣城中的人。惊心是跟着其母生活的,自小在ji院长大,其母当年也算是艳冠群芳,只是后来生下了惊心之后,年老色衰,又要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