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说起昨天的经历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另一边的顾吟取下了眼镜,闭上眼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事后,警方十分诚恳地推荐他有空带林落去看看精神科。
别说林落了,顾吟自己都想去精神科看看了。
但是他还是先去了公司找他堂哥,帮大伯母给他带过去家里厨子做的午饭,然后在他哥的桌面上看见了一个人的名片,上面还印着证件照,正好就是昨天那个神秘兮兮的女人。
他也看见了她的名字,谢酒。
顾尘有很多会要开,还要见一个重要的客户,没空管他,让他就在他办公室里休息。
他干脆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打游戏。
顾尘桌面上还放着三代人的全家福,相框旁还有他最喜欢的几本书,都是同一个作者写的,最上面的那本书是新出的《另一种世界》。
而他的目光,主要落在了书旁的一叠名片上。
他把谢酒那张名片翻了出来,发现证件照也非常好看。
工作居然是商务吗?他以为那么好看的人,会是大明星。
不是质疑她的工作能力,只是好奇那么冷的一张脸在谈商务合作时会笑吗?就连他哥最开始和人谈合作也要陪着笑脸,和那些老狐狸虚与委蛇。
唔,有点好奇那张漠然的脸笑起来会是什么样。
可惜,还没看见谢酒的笑,他就看见视线里凭空出现了血淋淋的字体。
他一拍脑门:“不好,难道真的要去精神科看看脑子?”
……
谢酒不爱笑,并不是因为生性就不爱笑,而是因为上班打工这件痛苦的事情,没办法让她笑出来,她又不是爱岗敬业不知疲倦永远热情的海绵宝宝。
她比较符合章鱼哥。
而且昨天没睡好,导致她早起上班更加烦躁。
昨天帮顾吟救完人已经很晚了,回家时在打车、坐地铁和骑共享单车几个选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骑共享单车。毕竟共享单车包月便宜,她早就开通了的包月,该省还是要省的。
路口亮起了红灯,她紧急刹了车,等到绿灯她正准备踩上脚踏离开,余光却看见了垃圾桶上方有飘着什么东西,她猛地一顿又停了下来。
路灯光线昏暗,她停好车用手机打着灯光照过去仔细查看。脏污又发臭的垃圾桶里只有垃圾,垃圾桶上方只有围着打转的苍蝇,其他什么也没有,仿佛刚才看到的东西是自己的错觉。
她疲惫地按了按额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就算是有鬼,怎么可能连巴掌大都没有呢?连鬼婴都比刚才看见的奇怪东西大。
回到家,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许是因为夏天过于炎热,水龙头里的水凉的不正常,连镜面也泛起了薄薄的一层雾。
她洗完脸抬起头,冰冷的镜面被水雾模糊,隐约倒映出她身后窥视她的模糊黑影,像是有人在她身后。
谢酒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抓着洗手台的手死紧,却还是咬牙抬起一只手,擦拭去镜面的水雾。露出的光滑镜面中,清晰的映着她略带惊恐的漂亮眼睛,和惨白的脸色。
镜中再没有倒映出什么其他东西。
那一瞬间她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随随便便冲了个澡就上床去了,她关了灯躺在床上翻着手机里的记录。有还给姑妈的转账、有给医院护工的转账、有房租水电的付款记录、有医院的缴费记录、还有小部分的赔偿。
钱又没多少了,她开始感到烦躁。
活着就要花钱,可是她没什么钱。
但她也不能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才行。
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的手机,她正准备关闭手机屏幕然后睡觉,这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结果左眼的余光却隐约看到了在暗处阴影里窥伺自己的一双眼睛。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
那个黑影就在手机屏幕光之外的阴影里,就在她的床边。
手机屏幕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不安清晰可见。
她深吸了一口气,先闭上了眼睛,然后再关上手机凭借感觉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才入睡。
睡觉前她其实很后悔,不该舍不得那么点电费摸黑看手机的,当初易水就提醒过她这样对眼睛不好,是她没有听进去。
她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眠,可事实上不是,她很快就睡着了。
手机没有被放稳,有一半都悬空,是一只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用白到泛青的手把手机推回去了桌面上。
凌晨时分,谢酒莫名的清醒了几分,她突然感觉到很不安,心慌的厉害。可是她很困,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她心烦意乱,却骤然感觉身旁的床垫突然陷下去几分。身后贴过来一个冰凉的东西,带着逼人的寒气,即便隔着一层薄被她都感觉到了那股凉意。
她能清晰感觉到周身的变化和内心的惊悸,却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