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守将刘景、黄思泉,两人在军政厅中愁眉不展,自从得知西鲁大军攻城夺县,大军直指潼关城以来他们便坐立不安。夜已深,一轮玄月高挂苍穹。两人白日里登城查看,排兵布阵忙碌了一天,现在身心俱疲,可是却丝毫没有睡意。
刘景担忧地问:“黄兄,你看这潼关能否守住?”
黄思泉长叹一口气说:“刘兄,你觉得敌我军力对比如何?”
“据探报,西鲁大军有十几万人马,诈称三十万,他们沿路劫掠,粮草辎重充足。而我等只有几万人马,兵士多年不战,缺乏训练,火药枪弹不足,依我看来恐怕是场恶战。”刘景并不乐观地说道。
黄思泉又问道:“若我等坚守不出,任其攻城,可撑几日?”
刘景说:“关中粮草可供食用半年有余,但是城池多年未曾修缮,恐怕难以抵挡。”
“朝中拨下的军需银两未曾用来修缮城池么?”黄思泉问。
刘景苦笑道:“黄兄,事到如今咱们也不必明人说暗话,此处只有你我二人,那朝廷每年的拨款你还不清楚用到了什么地方么!”
“这……”黄思泉闻听后无言以对。
潼关城是座极为重要的关隘,由刘景、黄思泉两位守将负责守备。每年朝廷都会拨下不少军需饷银,朝廷的拨款本应用在加固城防以及军事训练等方面,但二人太平日子过惯了,他们都不认为会再起战端,所以也就从来没把银子用在军事上,反倒是二人的府宅越修越豪华,占地规模越来越大。
刘景说:“依我看来,西鲁大军一旦到来,我等出城迎敌则必败无疑,到时候即便你我二人可以由战场逃生,皇上也饶不了我们,与其如此,不如坚守不战,同时将西鲁军情呈报圣上,以待援助。”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但是,即便我们现在上呈军情,恐怕他日也免不了落个渎职之罪。”黄思泉沮丧地说。
“黄兄此言差矣,你我二人不说,谁人能知道我们军备不足,避而不战。”
“哦?刘兄是否已有说词?”
“你我二人可共同上表,诈称西鲁大军五十余万,鸟枪火炮无数。他们与我等交战数次,均被我等击退,我军缴获物资颇丰,奈何即将大获全胜之时,敌军派细作入城,扰乱民心,激起民变。我等对外御敌,对内安民,于市槽斩首细作数人,正当我等安稳城内之时,西鲁援兵赶到,将城池围困,所以我等这才无奈上奏朝廷,望援军赶到,一举收复失地,大败西鲁。”
黄思泉听闻此言,抚掌大笑道:“刘兄此计甚妙,想我等即便此刻休书,快马兼程,书信到京城再待援兵赶到时也已经是数月有余了,即便明日便丢了潼关也无碍,只要援军赶到之前不时虚报战功即可,那时所有罪责与你我二人无关,都可以归责于援军到的迟了。”
“正是如此,依此计而行,我等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两人商量一夜,最终决定谎报军情,上表告急。
康熙皇帝端坐于乾清门内,他手中摇晃着一本奏折说:“诸位躬亲,朕收到潼关来的折子,西鲁小国竟敢犯我大清疆界,掠夺百姓,折子里说西鲁大军压境,有数十万人,各位躬亲不知有何良策?”
大臣们听闻边关战报后面面相觑,谁都不愿第一个站出来。
康熙皇上等了一会儿,见无人答话便接着说道:“依朕看来,那潼关的刘景、黄思泉必是虚报军情战功,想那西鲁小国总共才有多少人口,他怎么可能组织起几十万的大军,无缘无故犯我边疆。朕猜想,此事绝对是那刘景、黄思泉办事不力,以至潼关危急,他二人又怕朕惩处,故虚报军情,实属可恶至极。”
“皇上高见!”百官迎和着说。
“虽然折中必有夸张虚妄,但是西鲁军攻城夺县,危及潼关也是事实,朕决定御驾亲征,一举荡平贼兵,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皇上以万金之躯平叛西鲁,必能旗开得胜,但是还请皇上三思,想那西鲁蛮夷,尚且不够资格要圣上亲征,不如派一大将,引兵马驰援,潼关危急可解,失地可收。”
康熙问道:“谁人可引兵出征?”
百官皆鸦雀无声,低头不语。
康熙说:“朕料想西鲁必无能争之将,善战之兵,之所以现在势如破竹,兵至潼关,皆因多年无战事,边关守将懈怠畏战所致。若此时以天朝精锐之兵伐西鲁疲弱之众,虽胜不武,况且潼关路远,恐京师之兵延误战期。朕现令各地州城府县张贴皇榜,广招能征善战之人,率军出击,驰援潼关。”
皇命一下,各地张榜募兵。这一日福州府九莲山少林寺的和尚下山化缘看到皇榜,那和尚当即寻来纸笔,将榜文抄写一份送回少林寺,交给主持达宗和尚。
达宗和尚览榜长叹曰:“现在太平之年,文兴武废,恐怕朝廷难以招募到带兵之人。”
“住持所言极是,天下太平多年,如今习武之人寥寥,恐怕无人能揭那皇榜。”小和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