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开工，沈文茵早早换了衣服、做了妆造，在片场候着。她的助理换了人，从前是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据说是她表妹，现在换成了一个表情严肃的阿姨，不像是照顾她，更像是监视她。
周颂小声嘟囔：“这姐是正常的吗？”
苏百合捶他：“闭嘴啦！”
轮到苏百合和沈文茵的对手戏，两人离得很近。
苏百合看见沈文茵脖子上，有密密麻麻的条状淤青，有的深，有的浅，被厚厚的粉底液遮盖着，又藏在高高的旗装领子里。
后面，沈文茵开始走位做动作。
苏百合又观察到，她的胳膊、脚踝上的伤更加触目惊心，有的结了血痂，有的似乎刚止住血。
苏百合被吓了一大跳！
“咔！百合，不要走神，再来一遍。”
“不好意思导演。”
沈文茵没多说话，很配合地演第二遍。
收工后，周颂偷偷问她：“你下午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突然脸色惨白？”苏百合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失态。
苏百合被删掉很多戏。整个剧组都在赶工期，苏百合只好一日日地在剧组熬着。有时候，等上好几个小时，才轮到她拍一场。
周颂的行程变得非常紧凑，经常大半夜才收工。苏百合总是第二天起床，才能看见周颂给她发的消息，有时候只有一两句，有时候很长：
“今天好累。”
“今天拍了骑马戏，我帅吧？”
“今天拍了挨打戏……”
“今天拍了成亲戏，当时我在想，新娘是你就好了。”
“沈文茵变得好听话，感觉有点反常。”
“百合，晚安「月亮」「月亮」”
……
原本三个月的拍摄安排，硬生生压缩到一个月。
有一天，艾玛过来探班，看着她和方方的黑眼圈，怒骂吸血的资本家。
“年前那个广告，已经签好合同了，定了下周三拍，在上海，我把地址给方方，到时候你俩直接过去。”
“我擅自离组不好吧？”
“放心，给你请过假了。”
“导演居然同意了吗？”
“他有什么脸不同意？S级大制作的剧哎，现在被他作成小网剧，要不是制作人力争，这剧早就黄了。”
“你还知道什么？”苏百合感觉里面不简单。
“我还知道，他拍完这部剧就会隐退，以后整个内娱都没他的机会了。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也不打听打听沈文茵是谁的人？”
“谁的呀？”方方睁大眼睛，仿佛在听惊天八卦。
“你们两个小孩子别打听这些，好好工作吧。”艾玛又岔开话题。
她拍的是一个一线国际彩妆的新品宣传广告，整个片子只有30秒，将在官网首页和一些流媒体上投放。
虽然没有头衔，只是作为普通模特进行宣传，苏百合也很感激。
刚拍完，广告导演就粗剪了片子给她和艾玛看。苏百合没什么意见，艾玛寒暄了几句，三人从广告拍摄场地离开。
车上，艾玛递给她一个信封，苏百合打开，里面都是她和周颂的合影。
有她们在钱塘江边牵着手散步、有他们一起候机、还有他们在天津逛街、在北京吃涮羊肉、一起回国安府、一起逛老胡同……厚厚一沓，足足上百张。
几乎她和周颂每一次在公共场所露面，都有被拍到。
这不是粉丝偶遇！
而是，有人一直在跟踪她，或者跟踪周颂，又或者跟踪他俩！
三人同时震惊了！
“这是哪里来的？”苏百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今天早上，有人同城快递寄到公司的，我看收件人是你，想着干脆帮你带过来。”
“百合，你能想到是谁吗？这明显是跟踪！”她俩想到一块了。
“我不知道。”
艾玛反而安慰她：“没事，咱们以不变应万变。要是狗仔，可能是想要钱，很快会再联系咱们的！要是私生饭，那更没事，估计只是想警告一下你，让你以事业为重！”
“我现在送你回横店，你和周颂商量一下，让他和公司通个气儿！”
“嗯。”
“没事，你俩都是单身，也没和谁传过绯闻，就算被放到网上也没关系，大方承认就好了呀，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呀！”
其实艾玛暗自盘算，苏百合要是能搭上这位顶流，以后的流量都不用愁了！
方方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
苏百合把这些照片带回了安悦酒店。
晚上12点，苏百合终于等到走廊传来轻微的动静，她打开门：“嗨，周老师！”
周颂很是惊喜：“百合，你在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