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那十枚上品灵石,你看如何?”
陈岁安:“也行。”
为表歉意,新城主还额外给陈岁安送了些凡人间流通的金银珠宝,陈岁安没有法器装不下这么多东西,最后就拿了一袋碎银铜板,和一柄样式普通,尺寸趁手的剑。
第三天上午,妇人作为最后一批被送回的凡人,与陈岁安道别。
妇人是在去田里给丈夫送饭的路上,让拐子敲了一闷棍绑走的。
终于能回家,妇人高兴极了,还同陈岁安说了自家在哪个小镇附近的哪个村,亲热地让陈岁安有空来自己家里头做客,说要给她做自己最拿手的豆花。
要是遇上旁的修士,妇人定不敢这般言行亲近,可陈岁安的表现实在太普通了:穿衣服喜欢穿耐脏好行动的深色短打、捡到很直的树枝会爱不释手拿来练剑、打坐打着打着就睡着了,加之练气修士还未辟谷,吃喝同凡人无异,说她是寻常散漫的游侠儿也不会有人怀疑。
陈岁安一点没发现自己拉低了修士们高高在上的神仙格调,认真记下小镇和村子的名字,目送妇人离去。
当天下午,九玄宗一众弟子乘坐小仙舟回师门复命,离开前苏星回把连夜赶工做出来的义肢送来给陈岁安,教她怎么用灵力催动。
陈岁安试了一试,五指合拢张开,手臂大幅度挥动……无论怎么做,球形关节都没有一丝滞涩,仿佛天生就长在她身上的一般。
“好厉害。“陈岁安惊叹。
苏星回看着她的脸,明明身处秋季,却仿佛一下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某个炎热午后。
当时的他还无法把自己的外表伪装成人的样子,且状态相当狼狈,衣发凌乱不说,遭受撞击的关节也脱落了好几处。
偏又逢盛夏时节,聒噪的蝉鸣吵得他心烦意乱,可他不能在苏燎以外的人面前表现出有灵智的模样,只能强忍不适,假装自己是具无知无觉的傀儡人偶。
穿着天衍门外门弟子服饰的女人捡起地上用木头做的仙鹤,问他:“这是你做的?”
他用一贯的语气回答:“是。”
女人注入灵力,不需要她擅长操纵死物,只要让灵力顺着早就刻好的符文脉络游走,牵动内部机扩,仙鹤就如同活了一般振翅飞起,绕了一圈,又落回到女人手中。
“好厉害。”她惊叹,虽然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从变重的语气能听出来,她是真心的:“你和苏师弟,都好厉害。“
他不言语,就在女人来之前,他被看不惯苏燎的外门弟子围殴,身上多处破损,只能倚墙坐着,等苏燎来捡他回去。
空气沉闷潮湿,怕是要下雨,他的身体和仙鹤一样是木头做的,损坏后露出里层,再叫雨水浇透,估计又要拆修一次。
不知道能不能趁这个机会换一种材料做身体,也不知道这次,他得花多少时间才能重新站起来。
他想着,突然身体一轻,是女人抱起了他,又将关节脱落的断肢捡起,与木头仙鹤一同放到他怀里。
“看在我送你回去的份上。”女人同他商量:“控制一下,别把火烧到课室。”
苏星回心头狂跳,惊觉女人原来全都知道。
知道两个月前烧了半个外门的离尘火,是他和苏燎为了报复那些欺负他们的弟子,故意放的。
在他和苏燎的设计下,大火烧死了带头欺负他们的两位弟子。
无论哪门哪派,残害同门皆是重罪。
被女人抱在怀中的苏星回垂下视线,断掉的手腕处闪过一抹寒光,是他藏在身体里的一片短刃。
他在想女人会不会向师长揭发火灾的真相,不知道该不该提前灭口。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女人在抱着他回苏燎住所的途中问他:“苏师弟不爱见人,可否劳烦你替我同他带句话?”
苏星回:“……好。”
女人:“以你们的才能,一定可以入内门……“
苏星回以为女人会跟那几位劝和的师长一样,劝苏燎息事宁人,咽下这口苦水,不要因为一个小小的傀儡人偶一时冲动赔上前途。
事实上,女人确实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说法有点点不太一样:“所以行事务必更加小心隐秘,不留把柄,免得赔上自己的前途,可就亏了。”
苏星回:“……”
苏星回悄悄将短刃收了回去:“我一定带到。”
很久以后苏星回才反应过来,女人说的不是“你”,是“你们”。
“以你们的才能。”
……
“除了苏师伯,我还从未见你对谁这样热心过。”
缓缓升起的小仙舟穿过了石者城的护城大阵,林琅看着城墙上来送行的新城主和青衣使者,以及安装上了新右臂的陈岁安,面上端着大门大派的气场,私下里却忍不住好奇,探究起苏星回反常的原因。
苏星回不认为有隐瞒的必要,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