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东有座潜龙山,据说君王在这里建了行宫,很多玩家住在这里,官城住的房子最高,在山顶。
一路行来,秦小小看到许多玩家都住在山脚下,越往上人越少,到了山腰处,遇到了刚才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看到她时愣了愣,飞快看了眼她身旁的官城,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秦小小见她进了一个独门独栋的小院,关上门时又看了他们一眼,见秦小小一直盯着自己看,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地将门关了起来。
“你们认识?”秦小小觉得一定是这样,否则她怎么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她叫池寒,和她一起的那个叫康平。”官城想起他刚进来的那天,康平邀请他同住时的情景,他和康平还算比较熟。
“哦,”秦小小想起了那个圆脸的女孩,“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个女孩,你认识吗?”她觉得那女孩挺和善的。
官城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了句:“她好像叫朱意,住在山脚下。”
“你不过来了两天,就和大家都熟了啊!”不过是一句感慨,从秦小小的嘴里说出来,不知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官城偏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他怎么就觉得这句话听起来酸溜溜的?
酸溜溜么?
官城又看了她一眼,她现在还会因为自己和别的女生多说两句话猛吃飞醋了么?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笛子,片刻后,他收回了手。
怎么可能?当年她那样决绝地和他分手,他还记得她说爱上别人时的表情,那种少女怀春的梦幻表情,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她是那么狠心地在他心上插了一刀,鲜血横流,天长日久,伤口慢慢溃烂流脓,直到留下一个永久的疤痕。
秦小小还在默默打量这座潜龙山,按理说行宫应该是宫殿,不知为何全部都是独门独栋的院子?房屋分布也很奇怪,山脚下最密集,越往上越少,山腰处只有两处院落,一处住着池寒,另一处当是康平住着了,以此类推,山顶难道只有一处院子?
“所有人都住在这儿吗?”她粗粗算了,就算大家挤一挤,一共也就能住下不到一千人。
“别处也有,只是这里离寻秦阁最近,许多人选择住在这儿。”官城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颊微红,额头已见水光,显然是累了,便停下脚步,“我们歇一会儿吧。”
秦小小抬头循着蜿蜒的青石板路往上望去,看不到尽头,她点点头,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怎么选这么高的地方住?”
官城在她对面站定,俯视着她:“不是我选的,有个男人领我来的。”
男人?
秦小小忽然记起那个给她看用户协议的男人的声音,想到那男人说的话,试探着问他:“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之类的话?”
官城一怔,望向她的目光有刹那的冷厉,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
他的眉毛很浓,秦小小以前戏称他浓眉大眼,颇有男人味儿,只是那时的他过于青涩,不像如今,脸一板就显得特别严厉。
“倒也没明说,只说生死都不负责。”因为这句话,她战战兢兢了好久,直到遇到他。
官城眉头微拧,陷入了沉思,秦小小觉得他眉目的颜色更深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山间一片空寂,连鸟叫虫鸣都没有一点,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良久,官城抬头望了眼天色,对她说:“我们快点回去。”声音紧绷得不像他。
秦小小听话地起身,跟在他身后一步一个台阶,忽然,他向她伸出了手,她微微一愣,抬眼望着他,只听他不耐烦地说了句:“快点,抓住。”
秦小小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刚碰到他指尖就被他紧紧握住,拉着她大步往上跑去。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的表现过于怪异,她心里没来由得便觉得紧张,咬牙跟上他。
两人跑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林间忽然狂风大作,天瞬间阴了下来,刚刚还挂在天上的月亮不见了踪迹,黑沉沉的天幕像是从天下掉了下来,要压到了人的头顶上。
官城的速度更快了,抓着她的手更紧了。
秦小小穿着高跟鞋,后跟似乎磨破了皮,一阵阵钻心的疼,却顾不得,跟紧了他大步往上跑着。
远处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的嚎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凄厉悲凉,听得人毛骨悚然。
秦小小哆嗦了一下,脚一歪险些摔了,脑子里全是那句“一切皆有可能”。
官城回头看了她一眼,手掌往下挪了挪,攥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往身边带了带,呼吸粗重:“快到了。”
秦小小抬头,前面隐约有光亮,屋顶的飞檐从亮处飞出,又隐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咬牙,再转个弯就到了。
风越来越大,似要将人刮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