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奋力掐了自己的脸一把,疼得我叫出了声。
这一声“哎哟”,立马引来了青禹太傅的目光。他远远望着趴在窗沿的我,狐疑地蹙了蹙眉,“风颜姑娘,你怎么没走?”
好家伙!他的嗓音居然立马切换成了儒雅温和模式!
“我……我……”我想了半晌脱口而出道:“我还有事想请教青禹先生!”
青禹太傅冲我招了招手,“风颜姑娘,进来说话!”
返回到妙音堂没几步路,我却扭捏着走了很久时间,满脑子都在盘算到底捏个什么由头来请教青禹太傅。
直到走到青禹太傅跟前,我那平常挺灵光的脑袋也没想出个什么好由头,因我还得腾出一半精力满堂扫视,看看方才跟青禹太傅对话的人藏到哪里去了。
连房粱顶上我都特意瞟了一眼,硬是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
说书先生倒是信口开河说过很多江湖隐身术的话本,但我在蓟城长这么大,也没亲眼见过一个真会隐身术的活人。
难不成太子爷跟前的陪读人脉广、野路子多,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风颜姑娘,你……在找什么?”青禹太傅见我一进门就没停止过四处张望,温和问着。
我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空气,心虚地一笑,“没……没什么,我拍蚊子呢!我们粱府草木盛、蚊虫多,我又最招蚊子,青禹先生见笑了!”
“哦,原来是这样。”青禹太傅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转而问道:“风颜姑娘方才说是有什么想跟鄙人探讨一下?”
“我……我……”我支吾了半天,话跟没过脑子一般蹦出来:“想问先生隐身术!”
话落,我就冒了一头冷汗。
闹了半天,我居然要找太子爷陪读探讨江湖秘术,这传出去,我这蓟城才女不得被人耻笑?
我赶紧地接了一句:“先生莫怪,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本以为这个话头起得不怎么好,但我脸上的尬笑还没消失之前,青禹太傅就已经回了话:“风颜姑娘深居闺阁,一向学礼知义,偶然听闻那些江湖秘术诡异莫测、玄而又玄,萌生好奇心乃是自然之事。”
“是!是!青禹先生说得是!”我连连点头,巴不得他多为我找点理由。
我边回应着,边虚虚瞟了一眼青禹太傅,他的脸上竟然掠过了一丝欣慰。
我和粱子胥对他的考题对答如流时,他的脸上都没有过这种表情。
这个太子爷陪读,怎么这么古怪呢!
“既然风颜姑娘对江湖秘术感兴趣,鄙人教你几招如何?”青禹太傅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猛然抬头,疑心自己耳朵也出了问题。
庙堂之上堂堂一满腹经纶的太傅,竟然要教我江湖秘术?真怀疑他这太傅之位是靠旁门左道之类的走后门才求得的。
“那个……青禹先生,我就随口一说,我肉眼凡胎,怕是没那份天资。”我谦虚地婉拒着。
青禹太傅却没有一丝放弃之心,“风颜姑娘,不瞒您说,鄙人是懂点相术的,看姑娘的面相,前世道行很深,就算不是仙人,也是半个修道之人。所以……风颜姑娘修习江湖秘术,应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话说完,倒是再一次惊掉了我的下巴。
我虽然听聊斋里的神鬼故事听得兴味盎然,但实则没想过修道一事,无端被青禹太傅看了相,我就像被人强塞了一块绿豆糕一般,难以吞咽。
我抬了抬手,打断了青禹太傅即将展开的话语,“青禹先生,风颜志不在此,不劳先生费心了。粱子胥还在等我下棋,我就先走了!”
说完,我就快步溜出了妙音堂。
但一路上,我的脑子都在揣摩青禹太傅那句掷地有声的话:“不然,三日后,我去一把火烧了司命殿!”
我虽没有亲身涉足过太子爷待的皇宫,但再怎么见识浅陋,还不至于相信大昭国的皇宫里有什么地方叫“司命殿”!
所以,这个儒雅温和的青禹太傅怒吼吼要去烧的司命殿,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正在思忖,却被突然窜到一旁的少年吓了一跳。
身着一袭灰大褂的少年瞳川正紧紧盯着我,他是个身法敏捷、轻功极好的沙弥,是托浮元子差点走丢之福,我才得以认识的唯一一个江湖人士。
而且,他还是个隐于世外不怎么被人熟知的江湖高手。
此时,他单脚立在回廊靠椅的连栏上,更严谨点说,是只有半只脚掌勉强挨着连栏上缘。
廊下是养了鲤鱼种了荷叶的池沼,他却根本不担心会掉进去,双手环着胸,身形稳得就像头顶有根绳索在拴着他。
“瞳川,几日不见,你的身手长进了不少嘛!”我望着池沼上那个又圆又光的脑袋,开着玩笑。
奇怪的是,瞳川板着那张净如满月的俊脸,神情冷傲,一点不像往日那么平易近人,紧盯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