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卿南阿姊心动的。
许贞怡大吃一惊,面上却不能表露。她手不停地揪着那块手帕,心中疑惑:“慕小王爷居然会与人换花了……你们当时是怎么说的?”
许卿南如实说了她遇见慕小王爷的过程,临了离开的时候他硬要和自己交换一朵花,还与她说这无关男女之情,只是赞赏她这个人。
许卿南也不想要,可慕昉南却硬要她收了,不收她恐怕难走,为了哄这尊大佛开心,她便遂了他的意。
“这倒很符合世子殿下喜怒无常,随心所欲时常无理取闹的性格。”许贞怡想想,这世子殿下莫不是还真记恨着印云坊里许卿南让他难堪的事情,要在赏花会上让卿南也尝一回?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担心。
众人都往前走,一齐给皇帝请安,起身之后皇帝忽然点到了许卿南。她怀里那朵花不止周围人看见,亭中的皇帝也瞧见了。
“镇北侯府的女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许卿南再福身:“回皇上,臣女卑名许卿南。”
“卿南啊,你从北境奔波辗转到天启城,这一路辛苦了!”
许卿南连忙说了几句不辛苦的客套话,武成帝终于问到了众人翘首以盼的问题:“卿南,朕看你怀中的…是寒地花?不知是哪位公子送的?”
几位贵妇人也猜测着:“难道是太子殿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太子刚好到了,见许卿南怀里的花也是一脸震惊。
皇后握着儿子的手:“怎么,不是太子你送的寒地花?”
太子闻言简直不可置信:“绝无此种可能!母后,且不说孩儿其实没拿花,最重要的是,那镇北侯家的女娘她脸破相了,说是一脸脓包,孩儿怎么可能给她送花?”
太子向来是个口无遮拦的,皇帝瞪他一眼才收了声。
“唉,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太后其实早已知道是谁给的花了,只是不想由她说出来罢了。
她那个好外孙又不知在闹什么了,是故意针对这丫头?
还是……
“回皇上,此花是臣给的。”
慕昉南匆匆赶来,站到了许卿南身边。
武成帝原本听到慕昉南叫他心中是无比开心,可是仔细一想这二人居然碰到了一起……
“很好,此花原就是为了纪念季氏皇族带领大盛从北迁到南边开疆扩土的丰功伟绩才做了家纹,卿南是北境长大的孩子,镇北侯也曾是驻守边疆的英烈,这花与卿南属实相配。”
许卿南看皇帝为这事解释得差不多了,虽说她与世子之间本来就不是那种意思。
皇帝说完这个,便提到了她家爵位的事情,此事她说话也没什么重量,只能听凭皇帝的安排。
“朕意欲让你堂兄继承爵位,封你为郡主,封号就叫……‘北玉’,如何?”
许卿南知道这哪有说不好不愿的选择,而且皇帝确实是已经非常合理地解决此问题了,她也只能“谢主隆恩”。
赏花会到此就要结束了,即便许卿南心中再不情愿,她也被迫成为了这场花会的“主角”。看着怀里娇艳欲滴的寒地花,她知道,这样的事以后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或许长久的戴着帷帽也不是办法了……
皇帝留下了慕昉南,即使后者的不满已经写在了脸上。
“阿南,实话告诉朕,你心悦镇北侯府家的女娘,是不是?”
慕昉南面无表情:“若臣说‘是’,陛下打算如何?”
武成帝摇摇头:“莫要和朕开这种玩笑了,朕知道你与她见了不过两面,连脸都不曾见过,如何谈得上喜欢。”
“哦?陛下对臣的隐私,臣的心思,真是了,如,指,掌。”慕昉南语气愈发冰冷,他最厌恶天家的一点即是他们这事事都要掌控于自己手中的自大。
皇帝见他语气如此不敬,倒也不生气,只是笑得意味深长:“阿南,你不明白朕的苦心,你与那女公子合不来的,别忘了,她是镇北侯的孙女,你忘了朕同你说过的那些事了?”
慕昉南冷哼一声,他自然不会忘记,皇帝在他幼时便常常讲起许家小侯爷将他劫走意欲谋害的事情。
他小时自然深信不疑,但如今……他连皇帝都无法相信,更别提这些陈年旧事了。
“陛下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臣离那女娘远一点,是吗?”
皇帝丝毫不掩饰:“是。”
慕昉南冷不丁地笑了,他摇摇头,最终也没有给皇帝一个准话。
皇帝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叫了身边的大太监让他去打点好京中风声,不要让这件事扩散。
慕昉南往外走,气得想笑,他随手一送,还真让皇帝着急了。
他手里还拿着那枝雪梅,举起来端详了几下,似乎……还真和那许卿南气质相仿。
话说,那的确是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