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南点头,“你可知卫虞去哪里了?”
“老大原本去了京郊,如今可能在西语
域。”
许卿南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就跑到西域去了,这跨度也太过离奇了。
“他去西域做什么?”
李赋不思假索,“小人不知。”
这青年看来是只担任保护她的工作,许卿南又忍不住从他这里套话:“话说是谁雇你来保护我?”
李赋一本正经:“老大。”
“我的意思就是,你老大又为什么让你保护我?”
李赋两眼炯炯有神看她:“因为有人雇了老大。”
“那是谁雇你老大?”
李赋继续摇头:“小人不知道。”
许卿南彻底放弃。
看来这小子单纯是个护卫,并没有别的信息。算了,有护卫已经不错了,至少胜算多一些。但问题来了,她该如何才能进宫面圣。
她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桃夭的叫声:“女公子,宫里来人了,太后娘娘请您进宫。”
许卿南深吸一口气,叫李赋待会儿装成侍卫和她一同进宫。
她要说的话,和太后说了应该也能起相同的效果吧。
慕昉南这边前脚刚差人把聘礼送完,后脚便被皇帝传诏入宫,刻不容缓。
他还在入宫的路上眼前却仿佛已经浮现出武成帝怒不可遏的模样。不过光要他吃瘪还不行,他还要再送皇帝一个惊喜。
等他进了勤政殿,武成帝还在批阅奏折,他极为罕见地没有温和地对慕昉南嘘寒问暖,慕昉南也不理他,直接在一旁坐下。
武成帝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皇帝耗,现在着急的人又不是他。
最终还是武成帝没沉住气,他确实因此事大动肝火:“你这次又在闹什么?”
慕昉南一脸无辜:“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臣听不太明白。”
“别跟朕装傻,朕那日和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不肯听了是吗?”武成帝越说越气,慕昉南倒摊手解释道:“不是太后和陛下希望臣早日成家吗?臣现在就打算娶妻安家啊,更何况,这也是我父王为我选的新妇,有什么不对吗?”
皇帝哑口无言,良久突然反驳:“朕自然是希望你早日娶个新妇,但为何偏偏是那镇北侯家的女娘。”
“为何不能是她?”慕昉南追问,“陛下每次一提到镇北侯就如此激动,臣很担心啊,莫不是镇北侯与您有过什么旧怨……”
“混账!”武成帝把笔摔在地上,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寂静得有些惊人。
最后也还是武成帝先示弱,向慕昉南解释着,说小镇北侯对他做过那样的事情,他不放心让那个人的女儿长期待在慕昉南身边。
“可是小镇北侯早已过世,她和那些事情毫无瓜葛。”
武成帝冷笑:“你又怎知她不会恨你?”
“恨又如何,我不在乎。”慕昉南回敬一个笑容,“这种事情,陛下应该比臣,了解得多。”
武成帝的脸部不由得抽搐了几分,他明白他无法劝说慕昉南。
“难道你非娶她不可?”武成帝叹息,“你与她才认识多久?你见过她帷帽之下的模样吗?”
慕昉南耸了耸肩,他并不在意这些,不过皇帝的话让他想起他确实还未见过那女娘的真容。武成帝更加确信他就是故意的。
“你非要这样气朕吗?”
“陛下误会臣了。”慕昉南面容真诚,“臣是真的打算好好做人了。这次成亲之后,先前陛下和臣提过的那件事,臣觉得可以考虑。”
许卿南坐着马车被带进了皇宫,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到这红墙绿瓦,敦重华美的宫城里来。宫人带着她们到了康安宫外,李赋止步,许卿南与桃夭一同进去了。
康安宫里空气温暖,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四周摆放着许多名贵的画作与精美瓷器。
不久前才在赏花会上见过的那位老妇人如今就端坐在上位,她慈祥地笑声萦绕在许卿南耳边,她在太后身边坐下,双手搭上的依然是那双略带凉意的手。
“突然叫你进宫,也就是哀家这个老太婆有些话想与你说说,还真是辛苦你了。”
“太后这是什么话,能来陪您说话是臣女的福气。”
太后笑得更加开心,看着许卿南头上的帷帽,“卿南,如今这康安宫里没有外人,你可否摘下帷帽,让哀家看看的脸?”
许卿南思索再三,想到之前她告诉自己,帷帽已经不再能遮挡她,于是她终于答应:
“好。”
太后目不转睛地看她,看她那一双纤细素净的手缓缓伸向遮住脸白纱。
许卿南终于在许府以外的地方,摘下了那佩戴许久的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