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欢听闻此言,又突然单膝跪倒在他面前,俯首作揖,肃穆地说道:“今日承蒙医士相救,小女子才捡回一命,大恩大德,无以言谢。若今后有机会,小女子必会报答医士今日的救命之恩……”
时欢欢话还未尽,赵方屏吓得立马俯身将其扶起,心里慌乱道:“大姐啊,你这重礼我可受不起啊,别折我寿了,您快快请起吧……”
赵方屏盯着时欢欢受伤的额头,又看了一眼她通红的双颊,顺势伸出他那只微凉的左手,轻轻覆在时欢欢的额间。
时欢欢看着眼前身形修长的赵方屏,脸颊愈发滚烫。
赵方屏右手摸挲着下巴,眼神流转,疑惑道:“不该啊,这内热昨夜早就消散,按理说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复热……”
这赵方屏为一介游医,从小游荡于江湖,说话谈吐免不了沾染些市井之气。但若其站在那里沉思不语,竟有些江湖侠者的清冷和遗世独立。行侠仗义不仅是打打杀杀,这行医救人,悬壶济世,或许也是另一种层面的诠释。
时欢欢看着他静静出神,丝毫没注意到赵方屏对她的询问。
“姐姐?姐姐?”
赵方屏朝她的双眼挥了挥手,时欢欢立马回过神来冲着他眨了眨眼,无措地低下了头。
赵方屏轻声道:“姐姐莫急,你这体内的绝命散我定会尽全力为您祛除。”
时欢欢闻此便询问道:“自从医士将我救回,小女子便一直昏迷不醒,不知医士怎确定我所中之毒为绝命散?”
赵方屏拿起旁边案台上的《金匮要略》,缓缓道:“绝命散,北疆秘毒,无药可解,只可终身服药对其压制。呃……咳咳,我前些年游医边境,曾有幸见过中此毒的岑国战士,我虽拟出特效药方,但因当时药材有限,也只救活寥寥数人……”
时欢欢继续询问道:“那你给我用的,就是当时拟的药方?”
赵方屏心虚地扯了扯嘴角,背过身去清了清嗓子,假装镇定地回答道:“那个……呃,当初的药方虽对压制绝命散有一定效果,但疗效却一般,虽能捡回一条命,但对那些战士来说,这辈子再想上阵杀敌怕是不可能了,所以……”
“所以,我还能保留着功力,是因为你修改了药方。”
赵方屏压根不敢回头与时欢欢对视,心里没底道:“别问了大姐,再问我真的小命不保了啊!”
时欢欢走到赵方屏面前,沉沉说道:“可是这新拟的药方虽药效突出,但同时也有着强烈的副作用,对吗?”
赵方屏尴尬地笑了笑,蹑手蹑脚地后退一步,小声说道:“是有点副作用,但我相信以姐姐的功力,肯定能抵抗过去……哦,对了,不知姐姐是否婚嫁?”
时欢欢被赵方屏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一愣,扭头羞赧道:“未曾。”
赵方屏咽了咽口水,心里只想以头抢地:“完了,这下怎么办?如果现在换回原来的药方,她的功力肯定会消散,但若维持现在的药方,这每结束一疗程,副作用定会显现,昨天副作用初现,还没那么强烈凸显,她自己还能挺过去,但之后……唉……”
赵方屏拿起案台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欲言又止。
时欢欢看着眼前赵方屏为难的表情,咬了咬嘴唇,随之后撤一步,双手拱礼,涨红着脸,轻声道:“小女子被医士所救,无以为报,若……若医士不嫌弃,我……我愿以身相许……”
赵方屏听闻此话差点被嘴里的一口茶水呛死,随即慌忙解释道:“姐姐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把茶杯放在案台上,深吸一口气,忐忑道:“我之所以问姐姐是否婚嫁,全因这药方的副作用……”
赵方屏看着时欢欢一脸认真的表情,虽然不忍心继续说明,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每疗程的末段,你都会经受副作用的折磨,这副作用的显现方式嘛……呃,我想姐姐也应该了解了,往后两个疗程的末段,只会比昨日更甚……但姐姐放心,只要你熬过第三个疗程,之后的阶段对姐姐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
时欢欢抿了抿嘴,郑重地问道:“那这副作用和我是否婚嫁有何关系?”
赵方屏低头看着脚下的破蒲扇,含含糊糊地小声嘟囔道:“因为只有阴阳交合才能让你挺过去啊……”
时欢欢闻此顿时面红耳赤,脸上的表情是又恼又怒。
赵方屏见此立马蹲下抱住时欢欢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姐姐我也是为了让你快点好起来才修改了药方,你看我的手,现在还肿着呢,姐姐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留我一命吧……”
这赵方屏虽比时欢欢年幼两岁,但个头却比时欢欢高出一尺,若其能像时欢欢一样自幼习武练功,以他这先天条件,也必能成为岑国骁勇的战士。
时欢欢看着自己脚下痛哭流涕一脸真诚的赵方屏,无奈道:“你先起来吧……”
门口传来阵阵交谈声,赵方屏倏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