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蟒(1 / 2)

天界出了一桩丑事,天界上神爱上魔君之子乃是千载难逢的大新闻。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天帝闻知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还流连在魔界的当事人捉回天界。

“帝君,上神带到。”

红衣女神被层层天兵围绕,丝毫不留一点让她逃跑的缝隙。

天帝眯眼看去,看着殿下神情自若,身上还带着些许酒香气的女神怒从中来。

“过得好生滋润啊。”

女神不理他话中嘲意,目光从周围天兵脸上一一扫过,悠散一笑,“如此多人,我倒像个罪恶滔天的罪仙。嗐呀嗐呀,我本如此,帝君又何必动气。”

要说天界轶事可谓数不胜数,女神自认自己的这些破事算不了什么,毕竟谁人不知这九重天上有一女神贪酒好色,凡美酒美人皆要尝上一尝。

天帝闻言怒气更甚,一向庄严肃穆的面上难得浮起一抹躁色。只见他大手一挥,遥指天池。

“算算你也有十万年未曾历劫,你既是如此本性,便下去历满三世情劫再回来认错复职。”

都道情劫最难渡,凡是下凡历情劫者鲜少有功成身退的。然而话落,女神神色微变,还未来得及做辩驳,天帝手指轻点,众人眼前只留一抹红影闪过,殿中再无女神身影。

与此同时,九幽魔界的大殿内传出一声怒喝,座上魔君厉色看向殿下跪地的魔将,面色愠怒。

“少主出逃何不早报?!”

“少、少主施下障眼法,是卑职无能,未能早些看破,还请魔君责罚。”

王座上的俯视满含威压,魔将本就低垂的脑袋被那无形压力压得微微颤动,额头直抵地面。

许久,魔将似乎再承受不住,七窍溢血,倒地昏死。座上魔君斜眼扫去,冷哼一声,一旁的随侍承颜候色,当即匆匆将魔将拖出大殿。待殿内寂静无声,魔君顺着大开的殿门朝外远远望去,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弹指间三百年过去,似乎过了许久,又似倏忽一瞬。

恰逢寒冬腊月,漫天飞雪。密林里早已没了斑驳树叶,只剩枯枝缠绕,寒鸦偶鸣,仿若鬼影阵阵。

林中鲜有人过,苍茫无路,积雪松软,唯有两道身影一步一脚印,沿着早就被掩住的小道朝不远处的小镇走去。

“阿年,马上就要过年了,是你的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女子俏皮地呼出一口雾气,脚上布鞋已经湿透,虽冻得面白鼻赤,却还是笑盈盈地去看旁边撑伞扶着她的少年。

少年一袭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只剩一张同样冻白的脸侧头看向女子,“师父,我们一定要去那里吗?”

女子愣了一瞬,“你不想和师父回去吗?”

少年抿抿唇,面色略有些纠结,“我怕师祖不喜欢我。”

闻言,女子失笑。回想起往日时光,心情莫名高涨。

“当然不会,师祖可疼你师父我了,我的徒弟,他自然不会责难。”

女子信誓旦旦地和少年保证。

她的容貌秀丽,即便是比身边的徒弟大上两岁,旁人也只当二人一般年纪,一时也不知是女子面容显小,还是少年成熟稳重。

被唤作阿年的少年看着女子兴奋而坚定的神情,心生满足,但转而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正要提,身旁攀着他的手忽然一紧。

只听一声惊呼,女子身形一晃,不知雪里藏了什么东西,加上积雪湿滑,竟险些被绊倒,好在阿年及时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稳。

“什么鬼东西?”女子恼怒,转过身来,顺着之前的脚印一脚踩下。然而原先那块硬邦邦像断树枝一样的东西诡异地消失了。

女子凝神看去,清冷的月光下,积雪被踩塌贴地,白净的雪中空无一物。

林中寒风瑟瑟,就在她不解之时,一声嘶哑的乌鸟啼叫划破宁静的夜晚,急促的窸窣作响声随之而来。

“小心!”

女子大喝一声,一掌推开少年,自己也紧跟着退后数步。

二人还未站定,脚下积雪飞溅,一道黑影从他们原先行过的地方破雪窜出。

不知那是何物,竟宽约数尺,高有数丈。隐入枯树枝丛中,遮天蔽月,不辨身形,甚是可怖。

女子突感周身寒气加重,随着寒风袭来,一抹温热的液体落在脸颊上。她抬手抹开,那液体黏腻湿滑,似是口涎。

“玉灵山的雪蟒怎到这来了?”

女子神色稍展,语气淡淡,却悄悄将袖中滑下的一把骨扇捏在手中。

阿年闻声欲要过来,然抬脚未动,那雪蟒似洞察到了动静,雪中猛然抬起一根小树粗细的尾巴将他扫倒在地。

女子见状心急,但不敢轻举妄动。

雪蟒体大力威,贪寒喜静,玉灵山常年冰天雪地,加之山势陡峭,少有人扰,蟒群以此为居。而今竟跋涉至此,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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