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岳靓在公寓外的路口等滴滴车。
天气闷燥,站着不动都出汗。
马路对面的早餐店生意红火,岳靓买了杯杂粮豆浆喝着。
边野开车即将经过路口,看见这一幕不自觉放慢车速,等回过神,车子已经停靠路边。
他烦躁自己无意识的行为,懊恼地按住眉心,手再落下去时不小心碰到方向盘摁响喇叭。
顿时一惊。
再朝她看去,就和她望过来的视线遥遥对上。
心想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让你上车,你不要自作多…
不等边野腹诽完,她低下头继续喝豆浆,仿佛没把这声喇叭当回事。
印象里,岳靓除了是个不辩方向的路盲外,多少有几分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应该认不出他的车。
故意无视他?
因为昨晚?
昨晚他最后说话的语气的确有点重,她之后再没吭过半声,离开时,也只是在门口和他简单道谢。
他等了两个小时,都没等来她的微信好友请求。
边野很想下去把她带上车,和她好好解释。但总感觉他们之间存在无形的透明隔阂,似乎怎么都回不到过去。
当然回不到过去了。
分手了啊,边野。你和她。
可她又为什么回来?为什么选择这个医院?仅因为和陆星辰的关系?哪怕有半分因为他?
这种可能性驱使边野解开安全带,但还没来得及下车,前面停靠一辆白色吉利。
她受到车主询问,点了点头,将豆浆杯塞进垃圾桶,拉开副驾门坐了进去。
岳靓扣好安全带,从右视镜观察后面的黑色吉普。
之后的一路她都没挪开过视线。
抵医院,她就在门口下车。
坐电梯碰见万琰,两人聊到泌外。万琰让她准备准备,八点四十带她进手术室。
岳靓其实已经亲手做过不下于二百来床手术。
国外男孩普遍早熟开放,医疗资源先进。但医生数量较国内紧缺,她做过最多的就是割皮手术。其他大大小小的手术,也都深浅不一地参与过。
回国入职至今,她还没有上过手术台。不过内外环境不同,她也理性接受安排。
岳靓穿白大褂:“我十一点过后再接诊。”
“啊?”王亚楠暗道突然,“你要进手术室吗?十一点钟休息休息就下班了。”
“病人挂号不容易,谁都不想浪费时间。”
岳靓说完想起什么,点进手机群聊,请求添加边野微信好友。
术前消毒洗手。
万琰问她:“在国外接触过肾肿瘤剜除手术么?”
“观摩过,也参与过。”岳靓已经把自己包裹严实,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眼下有浅浅的卧蚕,“但没有独当一面过。”
“主过的最大手术是什么?”
岳靓略思:“肾部分切除?”
万琰惊喜:“很厉害。”
进手术室后他又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小陆院长把你给挖回来了。”
岳靓垂睫净了思绪。
与其说是被师兄挖回来的,不如说是因为她觉得是时候回来会会那个人。
情不曾消磨。
她非常清楚自己。
早已中了名叫“边野”的蛊,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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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没到,岳靓回到办公室,开始接诊。
进来的患者感觉自己挺幸运。
他的挂号时间是十一点零九分,天气越热,越容易等得心烦。
这会儿他心情不错,坐下很礼貌地和岳靓问好。
岳靓微笑:“贾新逸?”
“是我。”他刚满二十七,有些害羞,没想到医生这么年轻,“我不怎么好意思。”
这种话听得多,岳靓见怪不怪轻松气氛:“可以把我当男的。”
“这倒没必要。”贾新逸深呼吸说,“我就是结婚四年了,一直没孩子。”
“之前查过吗?”
“没。”
岳靓观察他,面相周正,肤色健康,身高一米七左右,头顶有些微白发,像是先天遗传。
“什么工作?”
贾新逸:“汽车销售。”
“经常加夜班?”
“我们这行没什么夜班,工作时间挺轻松的。”
“喝酒抽烟吗?”
“喝得少,偶尔喝也是啤酒,我不碰烟。”
岳靓一一记下:“妻子呢?”
贾新逸:“她在老家卫生院做护士,我想先检查自己,如果没问题再和她聊聊。”
“多久回去一次?”
“唔,一般超过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