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过了底的醋送到她面前。
岳靓仰头看人,往他手上挥了一下,没什么劲,所以没打动。里面的醋在碗壁上荡了一圈留下痕迹。
“我不喝这东西,要喝你自己喝。”
她躺进沙发,呼吸有点重。
边野把碗放茶几上,蹲下去问她:“认得我是谁吗?”
岳靓目光呆滞:“是我那不喜欢我的男朋友。”
边野:“……”
她过长的头发有一半垂落在地上,还有几缕发梢从颈旁延伸至脸颊侧颌。她想把头发吹开,混着酒味的呼吸拂到边野脸上。
边野帮她把头发拨走,手指停在她侧颌那里,嗓音有点哑:“谁不喜欢你了。”
她没什么反应,也不知听进耳中没有。就算听清楚,以她现在的状态也回答不了。
没了头发的干扰,岳靓的眼皮渐渐沉重,在和他的对视中睡了过去。
边野坐在地上,盯她良久,将自己的一只手臂放去她颈下,让她可以睡得舒服点。
他侧过脑袋枕在她旁边,额头抵着她的头,缓缓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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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在外面喝这么多呢?”
从岳靓上午回到家,母亲万芳就一直在给她上教育课。
岳明成在一旁吃瓜,戴着老花镜刷手机,时不时笑两声:“喝一个女婿回来还好,喝到最后一个人回来,这酒不就白喝了吗?”
万芳接话:“都说是骗我们的,哪有女婿哦?”
“谁说骗你们的了?”岳靓拿开揉按太阳穴的手,“我说的‘骗你们的’是骗你们的。我真的有。”
万芳都快被绕糊涂了:“你把他叫过来,我这一桌子菜不能浪费,中午让他来吃饭。”
“我…”岳靓话音急转,“昨天刚喝了那么多酒,他难受,今天来不了。”
万芳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的神情,说:“照我看,人家宋阿姨的侄子就不错,又高又帅,有工作有人品,你不满意什么?”
“我没什么不满意的。”岳靓烦躁说,“我就是不喜欢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岳明成突然笑出来,一针见血地道:“我知道了,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是不是?”
微信响了一下,是严城发来的消息。
岳靓实在被父母俩念叨得头疼,晃了晃手机说:“有人找我。”
她趿上拖鞋从沙发一溜烟儿地蹿出了门。
万芳一脸不相信地从厨房的窗户往下看,正好能看见楼栋拐角树底下站着的男人,对岳明成说:“是严城那孩子。”
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岳靓因脱离父母说教而心情雀跃,下楼都是开心的。这状态落在严城眼里又是另一种意思。
严城往她脚上看了一眼:“来我姑姑家做客,听她说你回来了,所以问你一下。”
岳靓讪笑:“昨天喝的有点多,回来挨训呢。”
小区里的环境还算可以,两人就边聊天边散步。快到中午了,万芳打她电话,让她把严城带回去吃饭。
估计是今天的风刮得比较顺,即便不是免提通话,严城也把万芳的话听了个清楚。
他笑着说:“打扰了。”
岳靓捂住话筒,想说你怎么可以未经我允许回答呢。想了想,她又咽下滚到嘴边的话,还想一头撞死。
吃饭的时候边野打来电话。岳靓匆匆说了句是院长,飞快滚回卧室接通。
“醒酒了?”边野问。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再不醒酒你得去医院看我。”岳靓无语。
他应该刚到家,电话里传来打开冰箱门的声音,也不问她昨天的事情记得多少,有没有断片。
岳靓听见他喝水的咕咚声,再然后他说:“挂吧,明天见。”
她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努力回忆昨天。
昨天傍晚她在边野的床上醒来,家里不见他人,厨房煲着粥。
而手机里有边野一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
说他回一趟家。
还能是哪个家?
徐家。
他刚从徐家回去?
–
接到徐招娣电话的时候,岳靓正在接诊座位上打盹,哈气连天的。
听她报上名讳,岳靓顿时打起精神问:“找我有事?”
徐招娣嗓音里带着笑:“这不是多年不回来想你们了嘛,问问老同学现在好不好。”
“托你的想念,还不错。”岳靓肯定自己的号码是任蓉蓉给她的。
“听说你跟我哥在一家医院做事?”徐招娣问。
“如果不是听了这个事,你应该也不会打电话给我吧?”岳靓打趣地回。
“你们谈了?”
“谁?你哥?和我?”岳靓俏皮一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