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早不宜迟,决定好了的事情还是要早点说清楚。
下午没有别的事情,陈霖就专门去十号楼楼下蹲人。
宿管阿姨见她一天来两次,还专门盯着男生宿舍进出的人,对她也有了警惕心,生怕自己一个没看住,就让她给冲了进去。
“陈霖?”
陈霖好像听到了有人喊自己,但刚刚没注意听,声音不是很清晰,且声音听着不像是认识的人的,心想着可能是自己幻听了。
“陈霖,你在这等周云旗啊?”
这回听得很清楚了,问她的那位男生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见她脸上带着疑惑,可能是在脑海里搜索他是谁。男生冲她笑了笑,道:“我是周云旗同学,和他不在一个宿舍。”
“哦哦,你好。”怪不得自己对他没什么印象,估计以前和周云旗一起见过,但没见过几次所以不熟。
“周云旗在学院帮老师整理毕业材料。”男生抬手看了看手表,“他应该也快回来了,你在这儿等他吧。呃,我也不确定他待会回不回宿舍,需要我帮你给他带话吗?”
陈霖思索了几秒,果断点头,“我再等等吧,要是等不到就算了。也麻烦同学你帮我和他说一声,我有事情要和他说。谢谢你了。”
“客气了。那我先上去了。”
又等了一个下午,还没见到周云旗回宿舍,遇到他同宿舍的舍友回来,说是应该还在老师那儿帮忙。这也没办法了,想着已经托他同学帮忙带话了,陈霖没再等下去。
——
周云旗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舍友帮忙打的饭菜早就凉了,好在现在是夏天,饭菜凉了吃着也不难受。
他才吃了两口,舍友猛地想起来事情,拍了拍自己脑门,对周云旗道:“隔壁宿舍老刘让我给你带话,下午陈霖在楼下等你说有事情要和你说。是什么事,老刘也不知道,话给你带到了啊。”
说完,舍友还继续嘀咕:“你说老师怎么就逮着你一个人喊去干活,忙得赶不上吃饭不说,你对象都找不到你人。”
“也还好。”周云旗听闻陈霖找他,加快了扒饭的速度,愣是几分钟就吃完饭,把饭盒盖上就赶着出门。
“我先出去了,记得给我留门。”
——
陈霖还在擦湿头发,一个女生来敲门说楼下有人找。
她以为得周云旗明天才来找她呢。
下楼时,她头发还没干完。
周云旗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怎么不擦干头发再下来。”
她以前没那么注意,但他常提醒她洗完头要赶紧擦干免得以后会得偏头痛,所以后来她也就开始注意起来。
先前想好的措辞,在面对他时,又觉得难以开口。
“这几天我去帮老师整理材料,今天回来得晚了,同学说你找我,是工作的事情确定下来了吗?”
没回他的问题,陈霖转而说道:“还没到熄灯时间,我们去操场走走?”
“好。”周云旗没想那么多,临近毕业,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见面了。
“工作第一年难一点,我打算先住公司宿舍,等手里攒点钱了,我再出来租个房子。我们公司离电视台不算远,就在电视台附近租房子刚好。”
在没确定电视台的工作之前,她其实也被别的公司录用了,但他就是坚定不移地相信她肯定能被电视台录上。
陈霖还在斟酌着怎么开口。
说来,他们从高中到现在,已经认识七年了。
高中三年,他们一直是前后桌,互相鼓励,一起进步。当年高考他们是县城的第一、二名,也是他们高中自恢复高考以来考得最好的学生。即使是到了大学,他们不在一个专业,依然一起努力变得更优秀。
他们是彼此向前走的能量,走到一起谈对象,好像是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他们以后要走不同的路,就没办法并肩一起走下去了。
“云旗,阿公阿婆生病了,我得回去。”
周云旗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僵住,机械般地转头看向她。
在他身后,操场边出了故障灯一闪一闪地刺眼睛,使得她没办法坦然自若地与他对视。莫名觉得伤感,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忍住泪意。
“他们年纪大了,家里......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不可能明知道他们生病在家,自己还在外面安心工作。电视台的工作,我不去了,等回去了,我再看看老家有什么适合的工作。”
不像和同学、舍友说时那么轻松,她自己其实也不确定以后能不能找到好工作,他们一个县城走出来的,老家什么条件他们心里有数。
就这么面对面地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响起周云旗温和的声音:
“嗯。那等你要回去了,给我说一声,我送你去火车站。”
鼻头一酸,眼泪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