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十指连心,其痛楚可知,当一根竹签刚刚钉进去时,小翠早已痛得汗如雨下,椎心刺骨,这时又插了三根,小翠随即一声嚎叫,头一扬,乱发齐张,两手顿如血洗一般,鲜血一滴一滴淌下。
这时,拶子已深嵌指内,只要稍一用力,就会将指头齐齐截下。
袁洪乘机威胁逼问:“如何进入广寒宫,还不从速招来!”
小翠此刻的心好像在一片一片地碎裂开来,每一道裂缝里都是疼痛,差点就要支持不住,但转念钢牙紧咬,坚忍着不敢松口,心中念道:“宫主,你对小翠有再造之恩,小翠就是死,也绝不会说出一个字!”
袁洪的脸色黑如煤球,紧紧捏着牢门,道:“女人的耐痛能力果然比男人强,生孩子那种痛都撑得过来,男人是绝对没有办法撑到这一刻的。动刑!”
两边的刑役发一声凶喊,再一次紧收,拶子恰如利齿,撕开口子,直啮小翠的心肺。
小翠经历几番大刑,苦苦支撑,然此次再也熬受不住,大叫一声“畜生……”酱沫般的血水从嘴里喷射而出,染浸了衣裤,弄得近旁一个刑役猝不及防,满头满脸都是污黑的血。
小翠的头如稻草一样垂下,已昏死过去。
突发如此惊变,堂上堂下都愣住了,拶子还夹在小翠的指头上,刑役不知是否应该取下来。
袁洪气得鼓目如铃,扬起的胳膊落在半空也不知是不是该缩回来,僵了片刻,道:“停审,先将犯人押在这里,略作调理,听候发落。”
刑役们也个个心脏突突直跳,这时齐呼一声,将刑具收拾好了,打扫了一下地上的秽污,叫人触目惊心。
王峰埋伏在大山中,静静观察着山坳里面的监狱,只有一间大门,挂有“监狱重地、违进者死”八个大字的匾额,外院是监狱的办公场所,右边的院落是普通监牢,中间是过道,两边共有监牢十余间,数十名狱卒手执标枪弓箭远远环立。
王峰只是大致观察到这些,至于小翠被关在何处,却是一无所知,山风凛冽,刮在脸上更像刀子似的锋利。
哨兵站在高台上,不住地向四周观望,王峰生怕被发现,不敢再看,匆匆退回,在路上思忖,监狱防守森严,如何才能进去呢?
王峰突然心中一寒,回头一望,发觉有两团影子若隐若现,似是担心黑夜之中,踏错了脚步,又似担心密密麻麻的蹄声,吵破了蝉鸣夜更幽的黑暗。
王峰明白,跟踪自己的人又开始阴魂不散了,想一想,顿觉得好笑,自己埋伏在暗处,亦有人埋伏在更暗处。
这时老天作怪,下起了大雾,四周一片白茫茫,沿途丘陵多,起起伏伏的,王峰几个跳纵,便消失了身影。
跟踪王峰的两个人顿时一惊,疾步上前,却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发现往东的草丛有被踩压的痕迹,忙追了上去,接着在一条干涸的小河沟里,出现了一个蹲着的人影,依稀看不清楚。
两人小声道:“注意!两面包抄!狗东西,看你往哪里跑!”如离弦之箭冲向那个灰色影子,奋力扑去时,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灰色人影咣啷一声倒了下来,硬绑绑的,竟把一人的手都打肿了!
哪来什么王峰,原来只是一件衣服披在一块大石头上!
但这分明是王峰的衣服,难道是他故意使的反跟踪计?
一人道:“还追不追?”另一人道:“当然要追,不就是多活动活动筋骨吗?咱们既然干的是这一行,也不是吃干饭的?”“浑小子,任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擒你回来!”
两人想到这里,便揉一揉困倦的双眼,紧一紧宽松了的裤带,再做了几下深呼吸,继续前进。
两人穿过一片芦苇地,跟踪到一条小河边时,脚印没有了,线索也就此断了。
突然从河边传来一阵冷笑:“原来袁洪手下的间谍都是这么没用的废物。”
王峰的声音像炸弹一样投入两人的心间,使其措手不及,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叫:“躲在暗地里算什么英雄,有种出来说话!”
王峰从河中一跃而起,落在岸上,大笑道:“哈哈哈哈,跟丢了人,反被人跟踪,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别人躲在暗处,羞也不羞!”原来他取了一根芦苇杆,藉此在水中透气,这时一看跟踪自己的两人,有一人断了一只臂,他们就是上次准备绑架自己的武士。
王峰倏地瞪起了眼睛,道:“原来是你们!”
两人叫道:“就是我们,今日你已是插翅难飞!”说着出手一掌,一招“幻起云雾”打向王峰,表面上只是一招,其实却藏着六招厉害的杀手。
王峰觉得来者的招数似乎变慢了,那天晚上看不清的招数现在竟看得清清楚楚,如同慢动作一般,一下就扣住了那人的手腕,心中大喜,看来巫师的传授确实令他的武功一日千里。
那人一下被制住,只觉得手上犹如被拷上了一个炙热的铁箍一样疼痛难忍,左掌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