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铎、尹卫等数员大将正在苦斗羊王,不想屋漏又逢连夜雨,恰在此时,牛王来乘火打劫,军情紧急,只得抽调张安、胡永平、陈刚前去组织部队抵挡牛王。
王峰的信心大增,并不担心自己会不会也被烧死,只是坚信牛王的战友们会最终用这种方式取得战争的胜利,从而保持着高昂的斗志。
王峰拾起任军的宝剑,归在鞘内,道:“现在军营大乱,正是冲出去的大好时机,我体力不济,必须先抢一匹马,你就藏在这杂草丛中,千万不要动,我马上就回来!”小翠点了点头,神色饱含期盼之情。
“杀啊!”“杀呀!”
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牛王与虎王的军马怒吼着冲在一起,混成一团,血淋淋的厮杀正式开始。
睡觉的营地就是战场,暴雷似的呼喊中,要多乱有多乱,兵刀碰撞中,四下满布厮杀,江湖中的拼斗与血肉横飞的战场相比,简直是儿童在打架。
战斗真正打响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战场上只有敌人、烟雾、弹片、惨叫,这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在干扰着你。
只听得哭喊吵嚷,打杀一片,身旁的箭羽飞扬而过,发过“嗖嗖嗖”的声音,杀声盖住了双耳的听觉,正前方却又满布火光,根本不能辨别敌我。
炮火、杀戮把一切都毁了,帐篷被焚烧,尸体被践踏,连装大便的木桶也被炸得四处飞溅,战场上几乎没有干净的地方。
战士们的眼睛里面满是仇恨的怒火,彼此不管是否相识,只要其脸上是敌人的印记,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刀就砍,一句话也懒得多问,砍完一个,再砍第二个,把自己所学的武功招式淋漓尽致地发挥到极限。
多少人像木桩一样的倒下?多少人像猪一样被宰杀?
天边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疾风把残存的树和草吹得沙沙作响,炮火下的天与地酷热难当,重重的湿热再一次折磨着他们,战友们的尸体已经开始发出臭味,可是已没有人在乎这些了。
一名士兵含着泪,挥着刀,咬牙切齿地叫嚷:“兄弟们哪,杀光这些狗娘养的东西啊!”
这时候,他们心里面仇恨就是唯一的生命。他们要为身后那些已经成了一团血肉的战友报仇!要敌人血债血偿!
这些男人还来不及向妻小遗嘱,中刀之后,喉头发出惨若鸡鸣的怪声,瞬间又给凶嚎怒喊所淹没,疼痛早已被绝望包围,甚至想哭都来不及流出眼泪,眼睛就那么狠狠的瞪着,永远都闭不下去。
一声炮火轰了过来,弹片四射,沙尘四起,一名男子正杀得起劲,突然,弹片刺中他的眉心,弹片从他的后脑破壳而出,血浆、碎骨飞溅。他的头向后微微一仰,然后失去重心,身体和腿像抽空了一般的失去力量,软塌下来,手上的刀直直插在黄土地上,伴着他的尸体。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秒钟之间。
阵地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混杀一团。在裸露的山体上出现的任何活物,根本无法计算有多少个弓箭和标枪在默默的注视着你,在你暗自庆幸自己现在还活着的时候,一根箭羽就会夺去你所有的一切。
腿上负伤的士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但他站不起来,只能像蛇一样的滑行,尖锐的石头和草屑很快把他刚刚结疤的裆部划开,鲜血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他顾不了疼痛,炮火溅起的泥土喷到他的脸上、嘴里,他只能恨恨的低声骂着,把敌人祖宗十八代能操的人全部操一遍,然后继续往前爬行。经验告诉他,腿负伤也好,只要不站起来,光荣的可能性不大。
站着逃跑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慌不择路,不分东西南北,有的跑进了敌人的包围区,被乱刀砍死,有的随波逐流,往人多的地方窜,要知道炮弹专打人多之处,他们的肉体被炮弹炸上了半空,弹片将他们大块的切裂,然后落下,最后变成碎片,他们在死亡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去的。
人头被踢得满地乱滚,残骸遍地,弱小的生物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只要你倒下,马上就有人会补上一刀。
两方的肉搏逐渐从大集团向小规模转移,大家开始一边攻击一边靠拢,逐渐凑成一群,背对背成警戒状态。当他们的背靠到同伴的背部之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和欣慰,自己后面的部分空间就要托付给战友了,这时只能十二万分的信任战友,就像他信任自己一样,尽管他们还不知道信任的对象是谁。
还有一些人是天生的屠夫、天生的杀生狂,他们沉浸在杀戮的快感和被杀戮的恐惧之中,谁也不听长官的命令,只是一味地乱砍,把杀人当作是对人生不满的渲泄。
鲜血飞溅,人的肢体零落的变成肉块。不少人痛得疯狂地晃动身体,身上的肉一小块一小块地往外飞溅。失去双腿的人,就跪着用两只残臂捂住头,像一个酒坛子一样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嘴里还不停地大声惨叫和喊着什么,好像是‘操你妈,操你爹,操你祖宗十八代,操你先人’这些话。
军营外边突如其来的大声喊叫和恐惧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