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好似被挨了一记闷棍,脑子里一片空白,辩道:“我,我为什么要下毒?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她们都是善良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害她们?”王姑忙道:“我看王峰是不会下毒的,这孩子心眼挺好,乐于助人。昨天炼油房发生爆炸,多亏了他冒险将死者的尸骨取出。”
谭红哼了一声,道:“他可能不是存心害人,可是他的身体却会不由自主的害人!”王峰道:“我的身体怎么害人了?”谭红道:“你本命就是一个灾星,走到哪里,就祸害到哪里!你才到广寒宫没几天,炼油炉就爆炸了,今天又发生了群体中毒事件。”她这一句话,反把王峰救人的英雄事迹一笔抹煞。
谭红走到王峰身边,一抬他的手,叫道:“宫主请看,王峰的中指有一道割破的小口子,他的体内居住着一条白蛇精,一身的毒血,他在打水时,毒血便浸入井中,把井水污染了,自然毒害了整个广寒宫。”
王峰看着自己已结了一个疤的手指头,眉头深锁了起来,不知道这根指头是什么时候被弄破的?
王姑道:“中毒一案,是否因王峰体内的血所致,还需要检验。”谭红冷冷地道:“鞋子好不好,只有脚趾头才知道。有本事让我们验血!”
王峰点头道:“好,验血!”如壮士临刑般走了过去。
谭红端出一碗清水,摆在王峰面前,王峰拿出随身所携的匕首,在指头上划出一道小口子,将血滴入水中。谭红将血水拿给一只鸡喝,鸡喝过之后,果然双眼发红,痉挛而死,死状十分痛苦。
王峰没有说什么,眼泪只从肚里流走,脸上却很平静,虽然怀疑是谭红的嫁祸,但是没有证据,胡乱争辩也许会冤枉好人。再说,自己一身的毒血,也是事实。
谭红踌蹰自满、得意洋洋道:“罪魁祸首已找到,不论王峰是无意还有故意,留这个害人精在广寒宫中,迟早是个祸害!”此时证据确凿,王姑也无话可说,摇了摇头,径自走到一边。
看到这里,冷月感到胸膈极为沉闷,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人们,王峰知道自己铸成了大错,必定要承担责任,唯一的方式就是赶出山门,师父如果袒护自己,如何能服众?但要师父亲口说出那痛心之话,师父又如何说得出口?
天色阴沉沉的,风簌簌刮个不停,风里夹着雨滴。风从瓦上滚过,雨敲在窗上叭叭的响。
王峰不愿师父为难,跪伏在地,道:“多谢师父这几天的照料,在广寒宫里,我感受到天堂一般的生活。关于这件事,我只想说的是,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的存在,给广寒宫带来这么大的灾难,我很痛心。我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王峰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在冷月心里刻下深深的痕迹,虽然和王峰没有血缘相连,她却似乎比任何人都懂他,理解他的心情,他的失落,他的无奈。
冷月扶起他,道:“我送你下山。”王峰道:“外面雨大,不敢劳烦师父,让我自己走吧。”冷月道:“须弥山设有佛祖大手印,没有我的指引,你下不了山的。”王峰只得依命。
谭红道:“何劳宫主亲至,让我领他出去。”冷月摇首道:“这几天宫中多事,你们都早点安歇吧。”
冷月替王峰打着一把翠油伞,避着大雨,而冷月身上玄法充盈,根本就不需要伞,雨水接近她的身体时,已化成了雾气,茫茫的雾气围绕着她,更如云中仙子一般。
两人一路无话,王峰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冷月亦是如此,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哪怕两人多相聚一分一秒也贵如黄金。
走到一处山坡上,眼看藤萝密布,哪里有路?冷月低下头,向地面留神搜寻了一阵,用脚拨开地下的蔓草,在一块竖起的石头上用力一踏,只听见“喀喀”的响声,坡上的蔓藤缓缓垂下,现出一个高约十尺、阔约八尺的洞口,里面黑沉沉的,看不清楚。
王峰道:“里面太黑了,可以拿蔓草做成火炬。”冷月道:“不必。”走到洞口,伸手在右边的石壁上一按一拧,石洞壁上突然冒出两排夜明珠,射出光线,冷月道:“我们走过之后,这些夜明珠自然会还原。”
王峰道:“师父真是匠心独运,这样的布置,鬼斧神工。”冷月道:“这座石洞隧道,长达一里,建造起来,颇为不易,但非我造,而是观音菩萨所建。广寒宫的外围设有佛祖大法印,没有人可以进来,这是唯一的一条通路。”
王峰不禁想到小翠就是因为不肯向袁洪招供这条密道,以致饱受折磨,想到此,心中不由一酸。
王峰问道:“若敌人寻到这条密道,不就能进入广寒宫了。”冷月道:“这座洞穴即使被人发觉,人们也会被困在里面。我们鱼贯而行,只可挨着石壁,若走到石洞中间的位置,石洞就会自己演化路径,再也寻不到出路了。”
王峰吓了一跳,忙依照所说走法,跟随冷月前行。果然一路毫无异处,只觉这石洞外面看着狭窄,里面却宽大异常。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