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卧室内,案上置有一只玲珑的小小香炉,炉内袅袅地散发着数缕香烟,门外桂花开得灿烂,散出一缕缕馥郁清芬。
侯永生此时像一个没了魂儿的僵尸躺在床上,自打昨日初见冷月,冷月那清秀的脸蛋与玲珑透凸的健美身材,便永留在他的记忆中了。
他过了数十载的刀头舔血生涯,碰上了不少天姿国色的姑娘,美丽的异性朋友更是数不胜数,但没有一个能引起他的注意,以致于他的婚姻只不过是政治婚姻,摆摆面子罢了。
这时眼睛一闪,似乎眼前幻现那诱人的胸部曲线,发育匀称的健美胴体,灵活闪动的修长玉腿。闭上眼睛,幻象更为鲜明,不由感到脸上一热,心跳突然加快了。
侯永生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单相思的感觉,猛然掀开被子,甩在地上,爬下床,狠狠的朝被子猛踩了几脚,藉此来发泄。
这时,传来敲门声,侯永生道:“进来吧。”
原来是一名丫鬟,正端着一个铁脸盆进来,道:“大人请梳洗……”却见侯永生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不由惊叫一声,手上的脸盆亦摔在地上,热水全泼了,脸盆也在地上弹了几下,然后颤抖着盖在地上。
侯永生骂道:“没用的东西,给我换一盆来!”
丫鬟颤抖捡起地上的脸盆,关上门出去了,过不一会儿,重新端来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侯永生一摆手,道:“滚吧。”丫鬟连忙倒退着出屋,心中直嘀咕,不知侯大人今天撞了什么邪,怎么态度这么恶劣?平时他不是这样的,简直判若两人。
侯永生一看脸盆里面的水镜,仿佛又浮现出冷月的美丽容貌,他看得呆了一呆,遂又恼怒地把水面打乱。
当他草草地梳洗完毕,准备出门时,脑袋又在门楣上撞了一下,直撞得他眼冒金星。真是人害了相思病,做什么都不顺,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还能倒吸着凉气,再把脑袋往门楣上连撞三下,把门楣都撞烂了。也许人都有一点自虐自毁的倾向吧。
他吁了一口气,方欲步出,却机警地中止住了这个动作。一只右耳频频向上耸动,听到了一种异声,好像是一只大鸟鼓动翅膀的声音,忙身躯微闪,跃至房上,顿时吃了一惊,那张瘦削木讷的脸上,起了两道很深的纹,叫道:“怎么是你!”
来者正是谭红,虽没有冷月那般清新亮丽的风采,却有一种妖艳媚人的美感,立在屋檐上,身上穿着大红面子的狐皮袍子,衣袂飘舞,如一只色彩斑斓的花蝴蝶。
谭红斜睨着侯永生,笑了一声,道:“难道我就不能来找你吗?”轻移莲步,落将下来。
随着她的落势,带起了一阵风,风是贴着地面刮起来的,袭在人脸上可真是够瞧的,像是小刀子在刮、小剪子在铰般的疼痛!
侯永生忙跟着落下身去,抚着脸道:“你是广寒宫的人,而贵我两方昨天已经关系破裂,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谭红的双肩如一泓秋水般妖娆地颤动,笑道:“昨天你被冷宫主三句话就打发了,此刻正在生闷气,看来我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侯永生铁青着脸,气得直向牙龈里面抽气,道:“你若是来羞辱我的,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此时,十名家将各着青衣,腰扎丝绦,佩戴着同样形式的一口长剑,遂即从左右冲出,围着谭红,雁翅般的排列开来,无不精神抖擞,神采焕发。
谭红毫无惧意,冷冷地笑着,露出白森森的一口牙齿,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在每个人脸上转了一下,最后注定在侯永生身上,道:“怎么,想动武了?广寒宫与丑国已有上千年的邻里关系,我们就算做不了盟友,也不必做敌人吧。你想得到一个人,我想除掉一个人,我们本来是可以成为密友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告辞了。”说罢,袖口一挥,就要跃起。
侯永生听得她话中有音,眼神似坚冰初融,忙叫道:“请留步!”谭红扭过身来,笑道:“怎么,又要留我了?”
侯永生将袍袖一挥,喝退家将,问道:“你说我想得到一个人,那是什么意思?”
谭红垂下头“吃吃”笑了两声,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任何一件事的发生,当然都是有原因的。”侯永生喘息着道:“什么原因?
谭红道:“昨天,我见你看冷宫主的眼神,比色猫还要馋,你心里有什么鬼花花,还想瞒得过本姑娘吗?”侯永生听得老脸涨得通红,躬身行了一礼,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谭红和他互通了姓名,侯永生大喜道:“原来是谭护法,失敬失敬,快请屋里坐。”谭红薄薄而略呈弧度的红唇微微翘起,昂首挺胸的走进里屋,侯永生呀呀关上房门,生怕有人听到他们说话,连窗户也关上了。
宽大的红木椅子上加有厚厚的褥垫,十分柔软,本是主人的座位,而谭红却走了过去,若无其事地坐下,身体像没有骨头似的斜靠着,鬓角上斜插一朵红梅,益增无比娇艳。侯永生不禁呆住